她笑了笑,“我沒事的,阿姨,就是啊讓被嚇了一場。”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薑小姐是好人,不會有事的!我看著那滾滾濃煙啊,真的是嚇得不行啊!”
阿姨其實也就比薑如蜜大十來年,她輾轉做過好幾家人的保姆,但是像薑如蜜這樣主人家好,小主人又懂事聽話的還真的是少。
更何況薑如蜜為人大方,每個月工資豐厚不說,還像正規公司員工一樣,幫她們買社保給年終獎。
阿姨和月嫂兩個人哪裏找得到這麼好的人家,自然不希望薑如蜜出事。
阿姨跟薑讓相處了半年多了,又是看著薑忘出生的,更不忍心薑如蜜有個好歹。
兩個人都是善心的,自然是憂心忡忡,如今看到薑如蜜和薑讓安好,月嫂和阿姨才開始張羅晚飯。
薑讓受了驚嚇,阿姨陪著他。
薑忘一下午沒見媽媽了,這時候看到薑如蜜小手已經開始晃蕩要抱了。
薑如蜜放了薑讓,伸手接過薑忘。
月嫂得了空:“薑小姐,我去廚房把飯菜熱一熱,很快就能好。”
薑如蜜點了點頭:“辛苦了。”
“應該的,這有什麼辛不辛苦的!”
月嫂笑著進了廚房,薑如蜜抱著薑忘陪著薑讓坐在沙發上。
阿姨端了兩杯溫水出來,這時候她才看到薑如蜜手上有上,不知道碰到什麼地方了,薑如蜜的手臂被劃拉了一條長痕,傷口不是很深,可是看著上麵的斑斑血跡很是嚇人。
“薑小姐,你受傷了!”
聽到阿姨的話,薑如蜜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她現在才發現自己手背受傷了,之前沒注意,也不覺得疼,阿姨這麼一說,她手動了動,才感覺到有絲絲的抽疼。
她皺了一下眉:“阿姨,幫我拿點消毒水吧。”
她說著,換了個手抱薑忘。
薑讓看到她手上的傷,又抽了一下鼻子,“媽咪——”
見他眼紅紅的,薑如蜜有些心疼,“媽咪不疼,啊讓乖,去洗把臉,待會等紅姨把飯菜熱好了,我們就吃飯,餓壞了吧?”
薑讓搖了搖頭,他抽了抽鼻子,聽話地自己去用洗手液洗了手。
其實薑讓更想知道爸爸怎麼樣了,可是他怕薑如蜜不開心,到底是沒有問。
薑如蜜手背上的傷不算大,隻是也不好沾水,不然一直不好就麻煩。
她是洗澡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膝蓋磕破了,血沾著褲子,脫褲子的時候她廢了不少的心思。
這事情她沒有跟誰說,洗完澡之後自己拿了消毒水做了簡單的消毒。
薑讓今天被嚇到了,吃了飯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薑忘一向都是吃飽就睡,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也就是那麼幾個小時睜著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的。
偌大的主臥安靜得很,薑如蜜站在窗前,窗外的夜色濃鬱,黑漆漆的一片,卻讓她想起了下午的那滾滾濃煙。
事情已經過去五六個小時了,晚間新聞報道說大火已經在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撲滅了,事故十八人傷兩人死亡,其中那空調砸中的三個人都還沒有醒。
裴恒還沒有醒。
她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感覺,其實她再恨他,也沒有想過讓他死。
當初離開的時候,那一刀已經是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了。
她以為那一刀割斷了一切,卻不想不過七個月的時間,她又要麵對他。
薑如蜜抬手捂住了臉,想起幾個小時前空調掉下來的那一幕,她手微微顫了顫。
她從前是恨他的,可是走的那一天她就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放下了,塵歸塵,土歸土。
她往後的人生還那麼長,她還有薑讓和薑忘,她實在是不想再把那麼好人生都浪費在恨上麵了。
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她離開了,裴恒不在她的跟前。
然而如今他突然之間出現,還是在這樣的時候。
薑如蜜隻覺得自己的思緒亂糟糟的,就像是那一團棉線纏在一起,怎麼都理不清楚。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她不禁愣了一下。
家裏麵的電話裝了好久了,隻是一直都像是擺設一樣,根本就沒有用過。
如今突然想起來,她倒是有些怔忪。
薑如蜜愣了兩秒,反應過來之後才走過去拿起了電話:“喂?”
“薑小姐,是我,趙銳。”
她眉頭皺了一下:“趙秘書,我想我的意思已經表達得特別清楚了,我不想——”
“薑小姐,我知道您不想見裴總,可是您看在是他救了您一場的份上,您來一趟醫院吧!裴總剛被醫生從手術室推出來,醫生說他腦部受創很嚴重,如果他這四十八小時還沒醒的話,那裴總就不會再醒過來了——”
趙銳的聲音有些沉,就像是突然之間從天上砸下來的千斤錘一樣,薑如蜜被狠狠砸了一錘,她人站在那兒,整個人都是僵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