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室的門緩緩拉上,薑如蜜無力地坐在外麵的等候椅上,抬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趙銳在一旁站著,有些訕訕:“薑小姐,裴總他失憶了,您多擔待些。”
聽到他的話,薑如蜜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趙銳搖了搖頭:“我本來想帶裴總出國的,但是他現在既然已經醒過來了,我看他這個樣子,應該也不會跟著我出國的。”
薑如蜜張了張嘴,想說未必,可是想到剛才裴恒無賴的樣子,她又莫名覺得趙銳說得還是挺對的。
薑如蜜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裴恒失憶了也算是一件好事,他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你不說我不說,我這個人就可以在他的生命裏麵消失了。你帶著他回去海市,在那邊陪著他重新開始,也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
聽到她這話,趙銳心頭一個咯噔,他連忙開口:“薑小姐,裴總從醒來到現在已經三個小時了,可是他一直都是不放心我,我是帶不走的他的。而且他雖然失憶了,可是他一直都認定您就是他的妻子,他還記得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兩個孩子,薑小姐,我真的沒辦法帶走裴總。”
薑如蜜冷笑了一聲:“是沒辦法還是不想?趙銳,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嗎?你無非就是覺得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現在裴恒都這個樣子了,也是夠慘的,而我都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了,再在一起又怎麼樣。”
她頓了頓,抬頭冷冷地看著趙銳:“可是你別忘了,失憶的人是裴恒,不是我,我沒有失憶!”
薑如蜜說著,伸出自己的雙手:“我還清楚地記得,我這雙手指骨骨折的時候是什麼感覺的!你心疼裴恒,你怎麼就不想想我是怎麼過來的?”
趙銳被她一番質問堵得臉色發白,“對不起,薑小姐。”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是裴恒的人,你為他著想,我能理解,但是我不是那樣大度的人。在我這裏,我唯一忍受不了的事情是裴恒死了,如今他好好的,那我和他之間,就應該像之前那樣,互不打擾。”
趙銳見薑如蜜越說越氣憤,也不敢再開口了,怕再開口說些什麼,薑如蜜會直接起身離開。
走道安靜了下來,沒過多久,檢查室的門就被拉開了。
穿著病服的裴恒從裏麵走出來,他剛出來就走到薑如蜜的身旁,見她臉色不好,他睨了一眼趙銳:“你惹她生氣了?”
趙銳臉色一僵:“裴總,是我不小心說錯話了。”
裴恒嗤了一聲:“道歉。”
“對不起,薑小姐。”
薑如蜜看了一眼裴恒,見他表情認真,她覺得頭更疼了:“趙秘書嚴重了,我沒生你的氣。”
裴恒挑了一下眉,突然之間伸手牽著她:“你是生我氣嗎?”
“不是。”
她懶得跟他說那麼多,一個失憶了的人,說那麼多沒什麼用,最後也隻是自己氣自己而已。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一行人去了廖醫生的科室。
裴恒腦子裏麵的淤血有一部分已經手術清除了,剩下的有些壓住了部分腦神經,這應該是導致裴恒失憶的原因。
當時事故發生的時候,裴恒是腦部受到劇烈的撞擊才會昏迷的,他腦震蕩十分的嚴重,目前人雖然醒了,但還不好說,廖醫生建議留院觀察三天。
薑如蜜不做主,她看向趙銳,趙銳看向裴恒:“裴總——”
“不留院。”
裴恒雖然失憶了,可人還是那個人,他決定的事情,不管是誰都勸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