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如蜜也不想勸他,身體是他自己的,他自己都不愛惜,他們這些旁人就算說爛了舌頭也沒有用。
昨天事發到現在,十八個小時,薑如蜜幾乎都沒有休息過。
如今聽到醫生說裴恒醒過來就沒什麼大礙了,她隻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更何況,手機裏麵,月嫂已經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了,一大早找不到人,薑讓和薑忘兩兄弟都在哭。
薑讓是昨天被驚嚇到了,薑忘想來是兩天都沒怎麼摸到媽媽,鬧脾氣了。
薑如蜜掛念兩個兒子,從科室出來之後,她直接就開口:“我要回去了,接下來你們要怎麼樣,跟我沒什麼關係了。”
“我跟你走。”
他伸手拉過她,霸道得很,薑如蜜掙不開,走道都是病人和家屬,薑如蜜又不想發火丟臉。
“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薑如蜜。”
他看著她,失憶讓他少了幾分以前的盛氣淩人,黑眸裏麵帶著幾分哀求,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憐。
薑如蜜差點就被他纏著了,可她很快就回過神來,“趙銳是跟了你將近十年的秘書了,如果你連他都不相信的話,那你就更不應該信我。”
一旁的趙銳看著兩個人在爭執,他也不敢開口說些什麼。
可是裴恒很固執:“我隻信你。”
薑如蜜嗤了一聲:“你小腹上的刀痕你自己應該能摸到吧?那刀是我紮的,你還跟我走,不怕我半夜起來殺了你?”
裴恒確實是摸到了,他早上去洗手間的時候就發現了。
“你如果真的想殺了我,就不會求著我醒過來了。”
“……”
她那時候是不是應該叫他去死?
失憶之後的裴恒就像是一塊牛皮膏藥,薑如蜜扯不開,也撕不下來,她氣得發抖,偏偏又無可奈何。
她很想發火,可是廖醫生的話卻不斷地在她的腦子裏麵盤旋。
她氣得眼睛都紅了,裴恒見她這個樣子,直接就她拉到懷裏麵,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又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你不要生氣,我隻是想跟著你而已。”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比往常要低了幾分,仿佛喉嚨裏麵裹著什麼一樣,聽得讓人莫名的難受。
一旁的趙銳終於忍不住開了口:“薑小姐,您還是讓他跟著吧,醫生說裴總的重度腦震蕩,我怕您不讓他跟著,萬一他鬧起來——”?薑如蜜覺得薑讓和薑忘加起來都沒有裴恒這麼讓人頭疼,她咬了咬牙:“走吧!”
“等等!”
這會兒,他倒是沒急著走了。
薑如蜜以為他又鬧什麼,回頭就見他無奈地看著她笑:“我身上還穿著病服。”
趙銳很快就反應過來:“車上有裴總的常服,我去拿!”
薑如蜜還能說什麼??趙銳很快就拿著裴恒的常服回來了,裴恒回病房換了衣服,趙銳剛辦好出院手續回來。
薑如蜜的車就停在樓下,一行人直接就往醫院外麵走。
剛出去,一陣冷風打了過來,薑如蜜下意識地縮了一下,下一秒,她就被身旁的男人用大衣裹住了。
她怔了一下,一抬頭,就發現他看著自己:“冷嗎?”
她這時候才發現,裴恒好像瘦了。
見她看著自己不說話,裴恒挑了一下眉,“你這麼看著我,真的不太像你不愛我。”
薑如蜜回過神來,她收回視線,思緒萬千地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