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如蜜剛進房間就把門關了,還順手反鎖了。

裴恒剛好被攔在門外,他站在那兒,倒也不生氣。

薑讓走過來,伸手拉了拉他的手:“爸爸,你疼嗎?”

裴恒低頭看著自己的大兒子,搖了搖頭:“不疼。”

他說著,蹲了下去,跟薑讓平視:“你是叫薑讓嗎?”?薑讓愣了一下,不解地看著他:“爸爸,你不記得啊讓了嗎?”

薑讓說著,眼眶就紅了。

他還想著自己跟裴恒之間有很多小秘密,可是這時候他爸爸卻問他叫什麼。

裴恒抬手摸了一下薑讓的頭:“對不起,啊讓,爸爸這裏被砸到了,所以忘記了你。”

“啊——”

薑讓也想起昨天那空調砸下來時的情景,他小臉一白,“爸爸也忘記媽媽了嗎?”

裴恒點了點頭,見薑讓小臉蒼白,試探性地將他一點點地抱到自己的懷裏麵。

他確實是不記得了所有的事情,醒來之前他做了一個夢,夢裏麵有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孩,懷裏麵還抱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在叫他。

他一直以為那是夢,可是一睜開眼,卻看到薑如蜜紅著眼睛看著自己。

他不確定她是不是夢裏麵的那個女人,失憶讓他對一切都無知,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過往是怎麼樣的。

除了懶著薑如蜜,他什麼辦法都沒有。

那個叫趙銳的男人說是跟了他將近十年的秘書,他跟他說了很多他們之間的事情,可他卻一件都想不起來。

他現在隻知道自己叫裴恒,有兩個兒子,一個叫薑讓,另外一個——

想到這裏,裴恒才意識到自己並不知道小兒子叫什麼,他隻能問薑讓:“啊讓,你弟弟叫什麼?”

“弟弟叫薑忘,忘記的忘。小名叫初九,因為弟弟是在初九的那一天出生的。”

忘記的忘。

聽到薑讓的話,裴恒不禁皺起了眉。

他跟薑如蜜沒有婚姻關係,可是她卻替他生了兩個兒子。

他在醫院裏麵看到自己的病例,上麵寫著自己今年不過三十一歲,婚姻狀態是未婚。

既然他未婚,為什麼他跟薑如蜜又沒有結婚??他雖然忘了所有的事情,可是他能感覺得到,自己是愛薑如蜜的。

血緣是很奇怪的一種關係,裴恒忘了所有的事情,可是現在抱著薑讓,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滿足和欣慰感。

月嫂和阿姨對這突然出現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但見薑讓跟他聊得似乎挺好的,兩個人也沒有繼續留意裴恒了。

薑忘喝了奶之後就安靜下來了,薑如蜜鬆了口氣,開了門,發現一大一小正蹲在自己的房門口。

她愣了一下:“你們蹲在這兒幹什麼?”

薑讓抬頭看了一眼薑如蜜:“媽咪,爸爸他說他不記得我們了。”

聽到薑讓的話,薑如蜜看了眼裴恒,“嗯,他腦袋被砸到了,裏麵有淤血,所以他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薑讓聽得不是很懂,他隻知道裴恒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開心好還是難過好。

薑如蜜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頭:“啊讓不開心嗎?”

薑讓搖了搖頭,他和爸爸之前的事情,還是瞞著媽咪吧!

裴恒已經站了起來,看著薑如蜜懷裏麵的薑忘:“我可以抱抱他嗎?”

薑如蜜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半晌才點了一下頭:“你會抱小孩子嗎?”

“不知道。”

他倒是誠實。

薑如蜜將薑忘放到他的手上,裴恒伸手接過,這麼小的一個小孩,他確實不知道怎麼抱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應到這是自己的爸爸,薑忘居然也沒有哭沒有鬧。

隻是薑如蜜看著他抱薑忘的姿勢,最後還是沒忍住:“你這樣抱他,他不舒服。”

“是嗎?那應該怎麼抱?”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桃花眼裏麵含著笑意。

失憶之後的裴恒比以前少了幾分戾氣,整個人溫和了許多。

薑如蜜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伸手教他怎麼抱孩子。

裴恒雖然失憶了,可人還是那個人,學東西還是挺快的,薑如蜜隻教了他五分鍾,他就已經完全掌握了抱孩子的訣竅了。

她昨晚一整晚沒睡,實在是沒有裴恒這麼好的精神。

薑忘被裴恒抱著,不僅僅不哭不鬧,反倒還咧著嘴在笑。

薑讓緊緊地跟著裴恒,這時候,倒是顯得她這個媽媽是多餘的。

薑如蜜轉身回了房間洗澡,她洗完澡出來,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門沒有關緊,外麵是電視播放著動畫片的聲音。

她困得很,最後受不了,拉開被子躺上床就睡過去了。

裴恒在客廳抱著薑忘坐了一會兒,發現薑如蜜進了房間很久都沒出來。

他不禁皺了一下眉,將薑忘放到一旁的嬰兒車上:“啊讓,看一下你的弟弟,我去看看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