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如蜜把裴恒送回去小區門口之後就走了,她有個會議,沒時間送裴恒進去。
裴恒倒也不生氣,看著她的車開遠,半響才跟保安打招呼抬腿往裏麵走。
走了一會兒,他就停了下來,看著身後的車:“下來吧。”
趙銳有些訕訕,其實他也不想跟著裴恒,可是裴恒如今失憶了,他除了跟著他,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趙銳從車上下來,走到他身旁:“裴總,您真的一點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嗎?”
裴恒偏頭睨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應該想起來嗎?”
這個問題讓趙銳一滯,說實話,裴恒想不起來,或許比想起來更好。
他抿著唇,沒有回答裴恒這個問題。
裴恒看了看身後的車,“車鑰匙給我吧。”
“裴總,您——”
“我沒車不方便。”
聽到他這麼說,趙銳隻好將車鑰匙給他。
裴恒往回走,上了車,看著站在邊上不明所以的趙銳:“上車。”
趙銳也不知道裴恒想幹什麼,但總比他將他扔在一半不管好。
車子很快就開進了地下停車場,下了車之後,裴恒突然開口:“帶我回去之前買的那一戶。”
趙銳連忙點頭,在前麵帶路。
戶型和薑如蜜那邊的差不多,隻不過裝修冷淡了很多,房間少了一件,被推了牆並到客廳去了,客廳大得很,裴恒環視了一圈,看到桌麵上有煙,手指微微動了動,他彎身將那香煙拿到手上。
“裴總,您——”
趙銳欲言又止,可被裴恒看了一眼之後,他隻好訕訕地住了嘴。
他點了煙,吸了一口,然後才看向趙銳:“我跟薑如蜜是怎麼回事?”
趙銳看著裴恒,表情十分的為難:“裴總,您跟薑小姐的事情,不是一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
“那就三言四語地說。”
他說著,往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去,整個人往後一靠,抬頭看著趙銳,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趙銳在他對麵的沙發坐了下來,遲疑了一會兒,開始組織語言:“您跟薑小姐是12年的時候認識的,不過在此之前您就已經知道薑小姐這個人了,12年的時候薑小姐回國慶生,卻被她爸薑同生賣女求榮,您接機接觸薑小姐……”?趙銳作為一個旁觀者,想起當年的許多事情,雖然不如裴恒本人知道得多,卻比他本人少了幾分情緒。
當年裴恒是當事人,如今他作為本人,聽說了自己當年居然將上一輩的恩怨牽扯到薑如蜜身上的時候,不禁皺了一下眉。
但他也不懷疑趙銳說法,他是失憶了,可不是失智,這確實是像自己的做法。
趙銳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見他臉色深沉,雖然有些涼薄,但不見怒氣,微微鬆了口氣,繼續接著下去:“當年秦淑然讓人把薑小姐的十根手指的指骨都打斷了,那時候您還在現場,薑小姐求過您的,不過您沒救她,後來薑小姐就消失了,再回來已經是16年了。那時候薑小姐跟陸家大少就是現在恒豐的陸總關係曖昧,您也正和席市長的千金席小姐在談朋友,隻不過後來海市傳出薑小姐懷有陸大少的兒子準備上位您就開始頻繁找薑小姐了。您跟薑小姐兩個人誰都不服輸,也不願意低頭,您也從來都沒跟薑小姐袒露過心思,而且薑小姐一直都瞞著薑讓少爺的存在,您也是在後來她消失了之後才知道還有個薑讓少爺存在的。”?“薑小姐第二次走的時候是懷著薑忘少爺的時候,她當時跟李建明合作給您設了個套,您為了……”?他和薑如蜜斷斷續續六七年的糾纏被趙銳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說出來,他如今也是一個前事不記的旁觀者,再聽起來,終於明白了今天早上薑如蜜那一句“你以前何止是騙我”的話是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