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從那天之後克拉倫斯先生經常會出現在樓下。

有的時候是在客廳,有的時候是在院子裏。

伊莎在桃花樹附近擺了一張藤編的小圓桌,還買了配套的椅子。

克拉倫斯下午起來之後,會在天氣晴好的時候在那裏看會書,喝一會兒茶。

這一天,胡曉雯抱著一捆新鮮的青草給紅雲加料,正在一邊曬太陽的克拉倫斯突然問她:“你多長時間給它刷一次毛?”

“啊?”胡曉雯迷茫的抬頭。

他是在跟她說話?

克拉倫斯靜靜的望著這個方向,很顯然是在跟她搭話,並且院子裏邊沒有其他的人,隻有他們兩個。

他很有耐心的又重複一遍:“你的馬,多長時間給它刷一次毛?”

胡曉雯回想了一下,誠懇地說:“自從買了它之後,一次也沒有。”

難得的,克拉倫斯露出了一個被噎住的表情。

被胡曉雯的回話給打擊了,克拉倫斯深吸一口氣,堅強的挺住了:“你應該經常給它刷一刷。”他想起她似乎很忙,補充地說:“如果沒時間每天刷,也要盡可能的每周給它刷一次。有馬刷嗎?”

胡曉雯摸了摸鼻子:“當時倒是給了我這些贈品,我還以為是沒有什麼必要的東西。”

當初那個工作人員隻把東西塞給了她,別的什麼也沒有說。而曹友康也沒說還要給馬刷毛。

克拉倫斯先生這一天的談性似乎很濃,他控製著輪椅滑動到馬廄附近,觀察了一下紅雲。

他露出一個稱讚的眼神:“這匹馬的體格很不錯,身體和精神看起來也很健康。”

胡曉雯來了興趣,她問:“克拉倫斯先生,你懂馬?”

克拉倫斯輕輕頷首:“是的,我家有座莊園,飼養著十幾匹馬。”

這個時候,胡曉雯對克拉倫斯口中的莊園一點概念也沒有。就以為跟個農莊一樣,房子大點,院子大點,再種點東西養點雞鴨什麼的。

“紅雲常常洗澡,這樣也需要給它經常刷毛嗎?”她虛心的請教。

紅雲自從第一次進入玉墜空間一個不小心衝了下去,無師自通的學會了遊泳。每次跑過之後出了一身的大汗就會下到水中泡一泡。

“需要。”克拉倫斯點頭,“馬身上的毛發短而密集,鬃毛和尾巴長。它在野外活動的時候很有可能會有寄生蟲爬到它的身上。有的寄生蟲非常的小,簡單的洗澡洗不下來,隻能用刷子刷下來。”

胡曉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方麵的問題,曹友康也沒有那麼精細,當時隻讓她打打藥,勤著點打掃馬廄也就是了。

馬場也不可能一匹匹的給馬刷,都是直接噴藥驅蟲。

但是藥水畢竟是化學物品,經常接觸也不好,自己飼養騎乘馬的人都是用手刷的。

胡曉雯拿出當初的那堆贈品,掏出了三樣東西。

克拉倫斯指點地說:“這個是馬刷,這個是馬刮。”一般人猛地一看會分不清楚馬刮和馬刷,這倆真是太像了。

最後一個不用教也知道是馬梳。

胡曉雯把紅雲牽出來,把它綁到花椒樹上。

胡曉雯拿著馬刷在它身上刷了兩下,動作可以說是毫無章法。

克拉倫斯靠近了一些:“我來給你示範一下?”

“好啊。”胡曉雯欣然的把馬刷遞給他。

克拉倫斯坐在輪椅上,高度隻到紅雲的肚子。他抬起手直接順著紅雲的身體筆直筆直的刷下來,從他手能抬到的最高處一直刷到地步,緊接著抬手挨著剛才的地方平移再一刷到底。

“我夠不到上邊,你隻要沿著脊背頂部刷下來就可以。”克拉倫斯平靜的說,然後把馬刷還給了胡曉雯。

胡曉雯結果馬刷,克拉倫斯控製著了輪椅向後退。

胡曉雯躍躍欲試:“我來試試。”

她拿著刷子沿著脊背從上往下一下下的刷。

還真別說,用這馬刷從紅雲的身上沒刷出來蟲子,倒是時不時的刷出來個小土坷垃、草籽、細小的幹草什麼的。

越刷胡曉雯越是黑線,表麵上看上去那麼光鮮漂亮,沒想到皮毛裏邊竟然這麼藏汙納垢。

胡曉雯忍不住了,衝著紅雲說:“你這是在地上打滾了啊?”竟然能髒成這樣!

紅雲長長的脖子扭過來,衝著主人撒嬌的噴個鼻息,用無辜的大眼睛望著她。

充分用眼神詮釋:主人你說什麼,人家聽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