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雪休擔心法渡卻又始終不敢靠過去,隻得隔著一段遠遠的問道,“師父,你還好嗎?”
法渡緩緩低下頭,隻覺得原本已經徹底枯竭的力量被壓在地底的火熱岩漿取代。就因為他的力量被用至枯竭,血舍利的力量已經不受控製,很快就會徹底取代他的意識成為身體的主宰。
“來不及了……既然你這麼想要這付身軀,我就成全你吧……再用你的力量幫我一次!”法渡像是在回答問題,可又更像是在和自己對話。
眾人隻覺得一陣恍惚,如同轉瞬之間晨昏顛倒星河倒轉,眨眼之間居然已經全數被轉移到了早已經修建完畢的扈州王陵門口。
且不說周遭眾人有多震撼,就是覃飛雪休也隻見過他帶著三兩個人做轉移,何曾見過他竟能把這麼多分散在林間的人全部帶走,簡直仿佛把整個空間都搬了過來!
兩人還在發傻,法渡已經飛快的趕到他們身邊,隻聽到一陣孩子的哭聲,廬陵王與白靈的孩子已經到了他懷裏。
“師父,你這是要做什麼?”覃飛也說不清法渡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說他此時被邪念所趁,他剛剛卻救了所有人,如果說他很正常,可一個正常的法渡為什麼要去為難一個嬰兒?
“覃飛,雪休……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化生寺就交給你們打理。”
眼看著法渡又要轉身離去,雪休連忙追問道:“你要去哪裏?”
法渡沉著臉沒有作答,眼睛裏一時赤紅一時又恢複黝黑,令人看得心驚膽戰。
覃飛朝雪休擺擺手,輕聲勸道:“師父,你要做什麼當徒弟的不好過問,隻是那孩子還小,隨時都要人從旁照料,帶在身邊總是不便……你還是把他交給我們吧。”
法渡臉上忽然現出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狂熱表情:“你是覺得為師瘋了嗎?”
覃飛還想阻攔,法渡已經一個旋身透過他的身體穿了過去,好像他根本就是一個虛無的影像,沒有實體,更不受任何空間限製。
法渡忽然間沒了平日的自製力,把那一樁樁一件件的本事都肆無忌憚的表現出來,自然是嚇壞了那一幫剛剛死裏逃生的人。從那一刻開始,法渡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已經不再是國師,而是名副其實的真神。
“等事情處理完畢,我自然會把孩子送回來。”法渡舉步再走,衣擺卻忽然被人拽住。
寶殊還沒從窒息的狀態中徹底恢複過來,依舊死死的拽著他的衣擺:“你……你要去哪裏……你又……又要把我拋下了……”
法渡緩緩蹲下來,眼睛微微眯起:“我還有私事需要去處理。”
寶殊用嘶啞的嗓子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你……還會……還會回來嗎?”
法渡沒有回答,隻是眯著眼睛微笑,眼底火一般的邪焰格外囂狂。自從答應了小白不再剃發,如今他的頭發已經恢複了正常的長短,平白讓自己的年紀顯得更小。平日裏他表情如常倒還好,今天看上去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寶殊不死心的追問:“易勳……你……你還會回來嗎?”
法渡站了起來,回答得格外稀鬆平常:“我會回來的。”
也許是他答得太過堅定,反而令寶殊更加驚恐,他還想去追問什麼,法渡的身影猛的一晃,便徑自從他麵前消失了。
“你真是不要命了。”雪休上去把他拽起來,“看師父今天這麼古怪,也不知出了什麼事,你還敢上去問個不停?有什麼事不能等他回來再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