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阿點點頭應下了。
先前她聽戴雨農說過,那條名為水草的四腳蛇原先就住在村後的漓江,她很想去看看的,隻是自己作為外鄉人破例進了草頭村不好隨意走動。
通往招搖山的那座橋沒有名字,橋底下有兩塊青石,這是戴雨農和廖戈從河裏搬來用來坐著釣魚的。
得知戴雨農和廖戈將兩塊磨劍石用來當凳子,宋清阿頓時也有些無語了。
不過宋清阿也沒說出這兩塊石頭的來曆,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規矩,戴雨農和廖戈不知道兩塊石頭的來曆就是他們兩人沒這個福氣。
這個時候湖麵突然有了漣漪,接著魚線就被繃直四處晃蕩。
戴雨農死死握住青竹子做的魚竿笑道:“這裏的魚兒其實很不好釣的賊精,一些大人們閑著沒事都不會在漓江釣魚而是前往富水河,但唯獨我能在這兒叼著魚,廖戈跟我一起的時候也能釣到,但他一個人來就不行,我知道是因為水草的原因。”
宋清阿默默聽著也不做聲。
“水草是長大以後是龍對嗎?”戴雨農則過頭看著宋清阿問道。
宋清阿一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戴雨農微微一笑又問道:“是不是因為我被水草選中了,所以詹先生才選中了我?”
宋清阿搖了搖頭“詹先生不是這樣的人。”
戴雨農一提魚竿,並將一條魚甩上了岸,戴雨農笑道:“我知道,隻是聽你這麼說我就更確定了。”
宋清阿替他將魚從魚鉤裏取下,戴雨農從新將魚線甩進水裏,他說道:“別人釣魚都需要打窩的,可我不用,省了很多事。”
宋清阿依舊不說話,她突然想起鐵匠先前對她說過的話“如果可以,天哭你可以先放著,日後我會交給那個戴雨農,他天生對劍器壓勝!”
戴雨農也沒有說話,想著先前詹先生說的那句話“水草不是凡物,能遇到水草是你的福氣,但你的沒有能力兜住這個福分,最起碼現在不行。”
無形之中戴雨農與宋清阿成了互補的關係,一個太“善”壓不住福。
一個太“惡”,惡人自有惡人磨。
宋清阿是劍修,天下劍修與佩戴劍器自有感應,宋清阿對佩劍天哭太過苛刻將來天哭對宋清阿的要求就會更高,就像一種禁製。
如果宋清阿沒有到達那個境界別說將來宋清阿想要全麵施展開天哭的威力,或許連拔劍出鞘都很難。
萬物皆有靈,天哭被鐵匠認為是將來可以晉升新十二仙劍的劍器,自然也有朝一日會生出劍靈,這是晉升仙劍的標準之一。
除非宋清阿放棄天哭晉升仙劍品秩的機會,不然天哭一旦孕育出劍靈就像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是非不分,黑白不變,將在宋清阿手中遭受的所有罪孽反饋給劍主本人。
劍器兩刃,傷人傷己就是這個意思。
天下練氣士,力士。
劍修公認最強,但也很不易。
女子劍修更不容易,光是凝聚一顆劍心就很難,宋清阿的那顆劍心是打出生開始站在朝歌城的城牆上用先輩的心血鑄造而成的。
“你能不能替我照顧好水草?”戴雨農第二次提起魚竿,又一條快頭更大的魚兒被扔上了岸。
宋清阿還是幫他將魚取了下來“可以,但跟著我會受很多苦,我家鄉那邊日子不好過。”
戴雨農微笑道:“但我相信你會照顧好它的。”
天生萬物生生相息,心有靈犀。
就像仙山必有隱居之士,靈湖必有真龍之屬,就像才子見假人一眼並是緣定今生。
戴雨農和宋清阿也是,第一眼開始兩人心神就相互吸引,開始是吸引而來莫名就有了故事。
就像兩人是被月老牽了紅線,遠在兩座天下,身份懸殊的兩人卻就是能發生故事。
“我也求你一件事。”宋清阿看著在岸上撲騰的魚兒說道。
“你說,我會做好的。”戴雨農側過頭看著看著魚兒的宋清阿,這時候水草也從漓江上冒出頭,戴雨農順其自然的將視線從她的身上挪開。
“我有一把劍,叫天哭很凶的一把劍,我需要你渡他,就像佛祖渡冤魂,當然也不是我說的那樣。”
戴雨農打趣道:“是不是因為我是正道的光,可以指引它方向?”
宋清阿也被逗笑了。
“可以這麼說。”身後傳來詹拮城的聲音。
兩人紛紛起身行了一禮。
水草又重新回到了水裏。
詹拮城撿起岸上第一條小一點的魚扔回水裏,又拿起第二條更大的說道:“今天在集市上也買了一條,帶上這條,一個紅燒,一個清蒸,今天去我家裏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