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鳳窩,穹廬天下有名的水月洞天,當初與神靈一戰,這片湖泊裏不知道修繕了多少山巔修士的肉身,一杯‘黃粱’大夢一場,不知道修補了多少陽身陰神。
就戴雨農和宋清阿身上這點皮肉之傷,在老掌櫃眼裏,在溫鳳窩裏就等同於是胳膊腿被蚊子叮了一口,抹點口水就行。
隨著燕青慢慢悠悠轉醒,溫鳳窩裏的小世界乾坤也緩緩變幻,最後隨著她輕呻吟一聲,徹底恢複如初。
燕青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從椅子上挪到了門檻上。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宋清阿比戴雨農醒的更早些。
也沒人管戴雨農。
宋清阿跟著燕青一同坐在了門檻上。
老掌櫃的瞧見這一幕倒是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勸道:“門檻還是少坐好,會讓人陰陽兩界漂浮不定,成不了仙也成不了佛。”
宋清阿倒是有些半信半疑扭過頭看了老掌櫃的一眼,又認真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燕青,見她沒有絲毫動作,宋清阿也就不忌諱身後那個老掌櫃說的這些話了。
其實這三人都是老相識了,宋清阿很小很小的時候因為想念遠在朝歌城的父母會經常睡不著覺,這時候都是老掌櫃的領著她下山又上山來到溫鳳窩裏,乘著湖裏的扁舟隨風遊蕩,聽著老掌櫃說些很早以前的趣事。
“你咋的也來這了?看樣子還打算待很長一段時間?”宋清阿看著街道外詢問著老掌櫃的。
“錢難賺屎難吃,生意不好做喲。”老掌櫃說的是實話,如今穹廬天下也算是天下太平,一年到頭都不見得有個生意上門,反倒是有些閑的發慌的兔崽子有事沒事就要上門睡一會,不給錢不說想盡辦法還得摸點酒水和茶葉再走,就比如前些天姓王的小王八蛋,明明就是個財主,還非得每次過來賒賬,王賒瑕,王賒瑕,還真是人如其名!
“丫頭,要不你跟宋玉那老小子說說少收點貢錢?我這就回去。”老掌櫃的一臉認真的模樣說道。
宋清阿轉了個身從麵對街巷變成了麵對著老掌櫃。
“子淵不是挺仰慕你的嗎?這事你自己說不就行了,也犯不著千裏迢迢從匡山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兒。”這事可得好好說道說道,可不能讓老家夥受了委屈。
老掌櫃的嗬嗬一笑,不想在和宋清阿逗悶子如實相告:“本來宋玉是不想我走的,可生意還得做不是?其實早就想來這釣台天下走走的,隻不過一直被文廟給壓著,後來走了遭朝歌城沒見到你人就直接來這了,果不其然還真見著了。”
宋清阿點了點頭,瞧見戴雨農還沒醒一時間還有點鬱悶,她之前陷入了昏迷自然是不知道先前發生什麼,還以為戴雨農是先前那場戰鬥中受了傷。
“他怎麼還沒醒?傷的很重嗎?”
老掌櫃的擺了擺手含糊其辭:“傷的在重到了我這還不是一樣活蹦亂跳?這不是咱們爺倆聊會天嗎?就讓他多睡會,怎麼著得叫醒?”
宋清阿點點頭,總不能讓他這麼躺著,草頭村裏還有買賣。
老掌櫃的打了個響指,戴雨農猛地靜坐起身,氣喘籲籲直勾勾看著眼前坐在門檻上的宋清阿,又把視線挪到背對幾人的那顆身上。
如果這時候有根煙,戴雨農肯定點燃大吸一口,好好回回魂兒。
戴雨農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還真是覺得不可思議,前一會那個人還是高高在上的城主,沒多久就半個腦袋陷進了地磚裏。
戴雨農好似還有些意難平,沒回過神又躺會了地上長籲了口氣小聲喃喃道“神奇!”
老掌櫃的咧嘴一笑,小子心性不錯沒有一驚一乍。
燕青好似歇夠了站起身說道:“我再去別地逛逛,過幾天再來接你。”
宋清阿明白,至於是多少天就得看她什麼時候殺個盡興了。
宋清阿連忙起身說道:“紅衣姐姐,紅刀可不可以給我?”
按輩分算,實際上燕青實際上是和宋清阿老祖一個輩分的人物,隻是燕青喜歡宋清阿叫她姐姐,宋清阿這才叫她紅衣姐姐。
至於燕青腰間的那柄狹刀其實一開始就不是她的,曾經也想過送給宋清阿,這是她沒收,今天倒是沒想到宋清阿會主動伸手要。
燕青眉頭一皺,瞥了一眼那個躺在地上還有些走神的少年問道:“給他了?”
宋清阿沒有大家閨秀那樣扭扭捏捏,坦誠的點了點頭。
燕青難得微微一笑,解下紅刀就遞給了宋清阿,走在街道上燕青想到了夢裏的過去,都是情竇初開都是少女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