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閑談葛仙翁(1 / 2)

宋清阿的城府就像她的劍道一樣,直來直往。

她直截了當道:“將來去了穹廬天下一定還會再見麵,到時候不妨在問問詹先生。”

戴雨農心頭陰霾一掃而空,一想到還能再見的詹先生,雖然如今已接近立秋暑氣不見消散,可卻如沐春風之中。

戴雨農咧嘴燦爛一笑隻是說了個好!

宋清阿也跟著微微一笑,倒是羋老頭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寓意深遠,隻是戴雨農並沒有想那麼多。

兩個年輕人,一個老長輩年齡懸殊也沒什麼好聊的。

畢竟宋清阿曉得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問,何況像她這樣在朝歌城紮根了的修士,對外界各地宗門教派的山水傳聞並不怎麼感冒。

然而戴雨農卻是自始至終不知道問什麼,羋老頭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若是千叮嚀萬囑咐倒還顯得有些刻意,唯恐毀了他的心境,詹拮城看中的不就是戴雨農是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戴雨農雖然已踏足登山道卻是一張白紙,如今這張紙上輕描淡寫的幾筆還是身邊位數不多的幾人精心落筆的結果,而且之拘束於區區一個草頭村。

待到遊延濟搗好了藥草,戴雨農也順勢起身告辭離去,臨走時羋老頭囑咐了一句,說是明天就不用采藥送藥他有事要處理,遊延濟可以休息一天。

如果換到已往戴雨農可能就要悶悶不樂一天了,以前的時候有一天可以休息,就代表著一天沒有收入,對於曾經的泥腿子戴雨農而言沒收入的一天就是虧錢的一天。

其實對於現在的飛升城而言,戴雨農自身也是窮的啷當響,畢竟自從答應給溫鳳窩老掌櫃幹活之後,戴雨農收入的都是山上神仙錢,山下通用的銅板這段時間幾乎一顆銅子都沒裝進口袋裏,但好在自從外鄉人可以進入草頭村好草頭村幾乎家家都賺了許多神仙錢,飛升城大部分鋪子也順勢做起了神仙錢的買賣,普通的黃白之物隨著時間的推移倒是很少能見到了。

戴雨農與宋清阿並肩而行,遊延濟識趣的跟著後頭,佝著腰縮著脖子,也不知道街道兩旁同自己一樣來自穹廬天下的外鄉人在看什麼。

他也不敢隨意對視,不是沒有底氣,而是生怕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不是怕這些找麻煩的,畢竟前頭領頭的是宋清阿,天上還坐著一個紅衣燕青。他忌憚的是給戴雨農惹來麻煩後惹得宋清阿不痛快。

遊延濟清楚自己在戴雨農眼裏或許與他人並無區別,可在宋清阿眼裏他就是一條老狗罷了,一條狗是看家護院的而不是使勁叫喚給主子惹麻煩的。

戴雨農剛踏出城門,看著被修繕一新的城門忍不住回頭望去。

他視線所及不是城門而是遠處的城尾。

前後兩處坍塌的位置加上城門遠處深深的溝壑早就被飛升城的匠工在短短幾天內修繕好了,不過動工的日子不是在城頭城尾坍塌破損的當天,而是往後推遲了兩三天的日子。

原因是因為那位被燕青一腳從城頭踢到城尾的城主君旭一連埋在廢墟下三天才敢扒開瓦礫重見天日。

君旭爬出來的那會還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埋的時間短了惹得那女子不開心。

君旭自知自己沒有臉麵再回城主府,自是在城尾就近找了個客棧住下閉門謝客。

即便受了傷,當晚他也沒能安心休養,幾乎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他膽戰心驚,生怕那少年或少女一口氣咽不下帶著燕青來找他算賬。

君旭沒有落榻城主府其實也是是一種識時務,且不說堂堂一個城主被當著眾人麵從城頭一腳踹到了城尾,有損文廟威嚴。

更主要的是招惹了天底下最不該招惹的那一小撮人之一的燕青,文廟雖然如今是儒子持牛耳,但畢竟隻能代表儒子個人而不能代表文廟所有,自大戰落幕所有曆史淹沒在光陰成河之中後,文廟其實也在有意無意與武廟那些‘以武犯禁’的諸位十四境大人物保持著相對的距離。

這是大勢所趨,若不然朝歌城那位女帝也不會默許文廟在慶安與大夏王朝的律法之中加上‘禁儒以文亂法,禁俠以武犯禁’。

這十二字禁律若隻是從王朝國君之策頒布那或許寓意隻是針對普通的山上山下人,但從文廟嘴裏說出來的話並是寓意深遠矛頭直指山巔了。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麵容憔悴的君旭就接到了由文廟頒布陪祭聖人傳達的法旨,被剝奪草頭洞天飛升城城主一職,即可趕赴穹廬天下聽候差遣。

對於文廟這種做法君旭實際心裏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既然做了飛升城城主一職,除了‘財源滾滾’自然還要做好替文廟背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