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閑談葛仙翁(2 / 2)

隻是君旭沒想到自己會這麼點背,早知道就學那甘鄉洞天飛升城的城主架子拿捏的低些,官腔擺的在輕些。

戴雨農前些天在深山老林裏死過一次,其實在這十四年裏他差點死了很多次,比如三歲那年父母慘死在妖獸的手下,再例如最近也是在這座飛升城裏,差點就陪著宋清阿死在這雄偉城頭上。

但差點死了,和真正經曆死亡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戴雨農被黃粱酒續命之後其實對這世間的看法已經有了很明顯的變化,隻是宋清阿沒有察覺,不止宋清阿即便燕青也好,羋老頭也罷,老村長也沒有。

戴雨農藏在心裏。

就像先前燕青側過頭問他自己有沒有記住那位高高在上城主的名字和山頭。

他記著,卻從未提過。

前一世他什麼都是百般忍讓,覺得吃點虧受點辱沒什麼,畢竟日子還得過。

可如今他死過一回,他才明白命隻有一次,沒了就真的沒了,開心也好不開心也罷過一天那就是一天。

沒有實力,要麼反抗被人欺辱致死,要麼妥協任由他人變本加厲。

不夠強大,即便是求饒的言語應了那‘人微言輕’四字。

戴雨農想的出神,不經意間氣息流轉,隱隱有些戾氣。

宋清阿疑惑的嗯了一聲。她雖然親眼見證戴雨農是怎麼死在魏姝手裏的,可卻壓根沒想過戴雨農這場生死經曆究竟影響有多大。

她起先和燕青的想法一樣,隻是想借生死一事警醒戴雨農一旦與人廝殺生死往往隻在一線之間,隻有平時多流汗,武到用時方能少流血,畢竟宋清阿從小就見慣了生死之事,燕青則又是經曆過諸神大戰的存在,所以對戴雨農的教導很是默契的選擇最直接最粗暴的法子。

戴雨農回過神,打了個馬虎眼撓了撓腦袋說道:“這飛升城城牆修補的很快嘛?看著更雄偉了下意識想出拳。”

宋清阿沒往深處想,抬頭看了一眼城牆解釋道:“穹廬天下那邊三教九流諸子百家,五花八門三十六行。這城郭建設一列就出自墨家手筆,幾乎是一家獨大,其中墨家衍生出的第三十七行瓦匠行除了負責一些城郭建設之外並著重於修繕各種城牆,而且一般出自墨家瓦匠的城郭城牆都刻有獨有的陣圖,實力不濟可別想著向城牆出手到時候出多大力就得吃多重的疼。”

宋清阿最後不忘囑咐道:“這飛升城臥虎藏龍記得時刻低調些。”

戴雨農點點頭,身後的遊延濟更是深以為然。

沒成想宋清阿向著他說道:“你走南闖北有沒有什麼可說道說的?”

遊延濟一聽這話當即就來了興致,上前幾步站在戴雨農身側侃侃而談。

“墨家也算是諸子百家當中了不得的存在, 墨家遊俠各個都是匡扶正道的俠義之輩,不說墨家根正苗紅的傳人。就說老天師之一的葛仙翁早年就是極為崇拜墨家思想才一席白衣佩劍,從不騰雲駕霧禦劍遠遊而是腳踏實力遊曆天下,斬惡蛟除邪祟鎮陰邪,最後更是被墨家老祖宗贈劍‘在右’寓意應該是俠在右。”

“不過。”說到這遊延濟卻賣起了關子,倒不是因為他想掉兩人胃口,隻是在宋清阿麵前有些事拿不住不知道該講不該講,畢竟一些隱秘都是道聽途說,先前講的天師葛翁早年間仗劍遊俠那是山上山下傳開了的事,都是可考究的。

宋清阿道:“全當聽個山水傳說,但說無妨。”

遊延濟這才放心道:“不過我早年曾與一位墨家遊俠有過一段同行經曆,從他口中得知墨家老祖其實不僅僅隻是贈予了一把長劍‘在右’給葛老天師,其實還贈予了一柄品秩極高的飛劍‘在左’。仙劍在左,長劍在右剛好應了那句‘仙在左俠在右’嘛。”

宋清阿麵不改色,但是心底倒是對遊延濟有了些改觀。

老天師葛翁曾兩次登上長城殺敵,第一次是遊曆天下之後躋身金丹境,那會宋清阿還沒出生,第二次則就在數年之前。她站著屋簷上借著月光遙遙看見那人身影,長劍在右,飛劍在左。不著道袍不戴道冠一席白衣勝雪,說不盡的仙風道骨,揮不去的俠氣幹雲。

靜則如仙山聳立。動若肝膽洞,毛發聳或轟飲酒壚,春色浮寒甕,吸海垂虹。

戴雨農麵色可不如宋清阿那般淡定,眼神炯炯絲毫不掩飾自己想望風采。

手上更是摩拳擦掌還真恨不得想要一拳轟向飛升城的城牆,隻可惜這時候聽著聽著已經快到草頭村了。

遊延濟看的出來戴雨農在想什麼,嘿嘿一笑道:“掌櫃的到時候若是想見見老神仙倒是可以去龍虎山碰碰運氣,說不準還真能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