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舒剛要開口說話,羋老頭趕緊就繼續開口,想要不饒人那得先得理才行,他能讓彥舒開口辯解?
羋老頭麵色一變,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從書案後頭走了出來,按住彥舒的肩膀硬生生又把彥舒給‘塞’回了座位上,和顏悅色開始敦敦教導“綬謙啊,你仔細想想,他君旭在任期間那就是大肆斂財,你看看這書房,我可是原封原樣一把椅子都沒動過。”羋老頭指了指這間書房,彥舒這會跟著將書房打量了一遍。
都不需要仔細看就知道從文房四寶到書案書架再到椅子茶桌茶杯,樣樣都是價格不菲,就如先前彥舒手捧的那盞茶杯並是被譽為最為正統的“官窯”有‘肉腐留骨’美譽,估計除了這飛升城城主府外也就朝歌城與文物兩廟三處還能再見著了。
由此可見,君旭吃相是有多難看。
看著彥舒這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羋老頭笑了笑,好小子孺子可教。
“你仔細琢磨,君旭上任那會吃相都這麼難看,這會兒臨了臨了拍屁股走人了,會把吃的東西都給吐出來還給你飛升城?還給你這個財政大臣?還給文廟?他要是還給文廟的,他早先就不會這麼貪了。他就不怕老夫認為他這是窮驢計窮,不得已散盡家財收買人心?他就不怕活著走不出這飛升城?你以為他當初哐哐哐給我磕幾個響頭就能換到我一顆粽子?”
羋老頭這一連串問題算是把本就坐立不安的彥舒給徹底問懵了,當真是把黑的說成白的,把一位副院長副城主給嚇唬成了白丁。
羋老頭話鋒一轉又道:“這筆錢你收進內庫上報給文廟也行,你這邊收了錢到時候即便君旭這匹夫回來找你算賬你一樣有文廟給你撐腰,沒什麼大問題。”
羋老頭忽的又好似記起了什麼“哦,就怕到時候君旭在長城外殺妖有功,仗著厚厚的功勞簿要找你麻煩,那就不好了。”
說完這句羋老頭又是一副醍醐灌頂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沒事,估計這副城主當不了幾時,你再回去就是一位位正兒八經的院長了,到時候君旭估摸著還真不敢怎麼著你。”
羋老頭這一驚一乍就像是握住了彥舒的心髒緊緊地捏了下又緩緩鬆開,徹底讓他心驚膽寒,再加上羋老頭話裏話外都是話裏有話,不僅讓彥舒喘不過氣更是有些腦子都轉不過了。
他君旭要是僅僅隻是兩儀山弟子,他彥舒還不怕君旭找他的麻煩,可君旭上了城頭待個幾年還能活著回來,那可還真說不準。
彥舒身子一軟整個人都差點從椅子上溜了下去。
“喲,這是咋了?身子不舒服?”
羋老頭見狀,看著臉色煞白的彥舒朝外頭嚷嚷了一嗓子,當即就有婢女走進書房將他給扶了出去。
彥舒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陶乾便不請自來。
羋老頭眉頭一皺,這兩老小子還真是捆在一起了怎麼著?好不容易單獨約見了彥舒,前腳剛走,後腳陶乾自己就來了。
羋老頭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沒讓陶乾吃這趟閉門羹,他倒是要看看,這寒門貴子到底是如何個人精。
風塵仆仆的陶乾走進書房,也不客套隨便行禮之後就上前把藏在袖子裏的圖紙攤開在書案上。
陶乾也不客氣,擺好圖紙看見一旁茶幾上還放著一杯茶端起來就喝了個幹淨笑道:“老先生,您瞧瞧這飛升城的圖紙我可是好不容易從熊玉先那小子那套回來的。”
熊玉先墨家瓦匠,這飛升城當年能紮根在這,他那個已逝去的師傅居功至偉,而如今這飛升城的圖紙自然而然就遺留他了他的手裏。
有了圖紙,飛升城擴建一事可就事半功倍了,最起碼花錢那方麵就省了許多啊。
羋老頭看了一眼圖紙又瞅了眼陶乾,笑道:“剛才還在綬謙那連哄帶騙,你這會就來替他解圍?你們哥倆感情深啊!”
陶乾立馬擺了擺手道:“老先生您這是什麼話?您老人家要擴建飛升城,我們倆身為副城主肯定得著手上點心不是?綬謙他就是肚子裏墨水多,扒拉算盤還行,寫字好看,這才當得起財政一職,老家夥迂腐您可別跟他計較。”
羋老頭哈哈大笑:“不迂腐不迂腐,幾句話就點通了機靈著呢。”
陶乾唯唯諾諾:“那就好,那就好。”
“雲博,老夫剛才和綬謙好好聊了聊,這會也想聽聽你的意見,錢我可是都給你們備的齊齊的一點不少,動工這事你可得多多操持操持。”
陶乾連連點頭道:“老先生發現,圖紙都給您拿過來了,錢備足了,天王老子來了那也肯定得動工。不過。”
說到這,陶乾麵露難色,止住了話。
羋老頭豪氣幹雲道:“但說無妨。”
“我這也是受人之托。”
“是那熊玉先吧?”
陶乾點點頭道:“圖紙雖然在他哪,可是如今他卻已經不是瓦匠,所以有個不情之請,希望老先生能答應擴建一事交於他,也算是讓他如了他師傅的遺願繼續完成這個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