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招搖山在為他閃爍(2 / 2)

招搖山再次一如往常被曙光照耀之後,整座金燦燦的大山再次暗淡下來。

田翼瞧見戴雨農好像恢複了氣力,並朝他做了個鬼臉。

戴雨農看著比他要生龍活虎許多的田翼,也有些無語一天一夜不休不止的出拳,自己都快差點力竭而亡,這小子卻隻是頂多身體忍不住發抖?

戴雨農看了眼背對他著他們的田舒厚,歎了口氣。

他知道練拳這件事,他肯定不如田翼的,但他也沒有氣餒,如果將來田翼真的成了大力士,那也是極好的。他麵朝的方向正是猿翼山,將來的廖戈也會成為向鐵匠那樣的不動如山的大人物吧?

望而生畏。

田舒厚抬起頭看向那並不怎麼刺眼的旭日的時候,其實並不是像田翼與戴雨農想的那樣神情有些失望。

實際上田舒厚這時候有些哀傷,有些失落。

他不是另一座天下裏的大力士,隻是草頭村的一個村民,他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沒有風流過,沒有瀟灑過,袖中乾坤裏也從不帶酒。

他身後滿山桂樹,與迷轂樹,卻擺不出那種欲買桂花同載酒的應景動作,但卻應了後麵那六字‘終不似,少年遊。’

四十幾歲的年紀並已經是十境大力士了,在遠遊不遲吧?

五十歲的時候能躋身十二境吧?應該能,最好快一些.那樣將來孩子們受了欺負,自己這個做長輩的也有能力打回去。

兒子也好,侄子也罷,行走江湖底氣也就更足了些。

田翼也罷,戴雨農也好,再有人想要隨意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時候也要考慮他田舒厚的拳頭能不能一拳打破天,也要考慮他區區武夫田舒厚,是不是就隻止步於十二境!

但這些話,田舒厚不會與任何一個人說的,他現在這麼想,到時候自然就會做!

威脅與‘空口恫嚇’不僅僅隻是少了兩個字的區別,還是一種能不能實現的差距,他田舒厚是齊茂營嗎?

當日頭徹底升起來的時候,戴雨農與田翼終於吐出來一口濁氣,渾身雖然有些酸痛,但精氣神卻是格外的足。

田翼坐在地上沒有起身,打了個哈欠,一隻手撿起地上墜落的迷轂花瓣擺弄著。

倒是戴雨農起身忍著酸痛走到了田舒厚的身側,與他並肩而立。

“叔兒”。戴雨農隻是輕輕喚了一聲。

田舒厚微微一笑,拍了拍戴雨農肩膀道:“加油!”

加起來四個字,但一大一小都看的明白。

戴雨農燦爛一笑,這才是每天的第一道曙光。

他看著已經不能適合久久凝視的日頭心中想著:黎明之際的時候,照耀在招搖山的那第一抹陽光應該也會對這座金燦燦的大山道一句辛苦了。

然後整座山就這樣睡去然後當夜,整座招搖山隻會比昨晚更加明亮。

實際上招搖山的確如此,年複一年,夜複一夜,一晚比一晚更亮眼。

就像吊再屋簷下的燈籠等著誰、候著誰、指引著誰、守著誰?

隨著田舒厚爽朗的一聲“回家”。田翼更是生龍活虎,一個人走在兩人的前頭。

蹦蹦跳跳,時不時會摘些野果子,但隻摘兩個人的,一個給自己,一個給戴雨農,至於他老爹?嗬嗬,田翼在心裏笑著。

先前在山上還氣勢雄渾,碾壓整座山頭的田舒厚這會卻有些發怵。

走到漓江上的石橋上,莫名就停住了腳步,拽住了戴雨農很是難為情道:“雨農啊,要不今天就讓田翼跟著你一起吧?去哪都行就是別讓他回家。”

田翼聽到田舒厚這麼說,轉過身歪著頭看著二人,這又是怎麼的不讓回家了?他有些懵。

戴雨農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田翼,會心一笑。

田翼這雙手,糙就糙點也無所謂,他娘親頂多也就埋怨自己做父母的不夠本事早早就讓孩子吃了苦,然後在寬慰自己一句,窮人家的孩子就該早當家。

可要是他娘親看到田翼一雙手,練拳練得血肉都模糊了。估計得心疼的暈過去,然後少有的要衝著田舒厚大聲嚷嚷!

戴雨農小跑過去摟住了田翼的胳膊:“走!今天帶你進城耍去!吃好的喝好的!”溫酒樓的賭約他可沒忘,有便宜不占純屬王八蛋,吃飯不積極腦袋有問題!

“當真?你可別騙人?”田翼將信將疑,雖然說戴雨農前些日子的確經常往城裏跑,可他不信戴雨農能有錢請他吃吃喝喝。

誰不知道草頭村最窮的就是他戴雨農?最可憐的也是他戴雨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