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見,從那寶錢洲西海中飛騰出一條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水龍。
形神具在。
那水龍圍繞西海環繞一圈,在陽光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透明的身軀之中在陽光之下神光遊曳,一絲絲一縷縷粗不過小指,細不過蠶絲好似一條條經絡血絲。
那水龍高懸於朗朗晴空,龍角之間高懸那輪大日,盡顯祥瑞。
一聲龍吟響起,福音寥寥,清風徐徐,西海周邊降下濃濃水運,使那蟄伏不出的山澤精怪心曠神怡。
還未等它們沉浸其中,隻是微微嚐到一點甜頭,這水龍再次低吼一聲化作一條水線筆直東去。
金鼎宗山頭境內有雨落下,鋒利如刀俎,尖銳如銀針齊刷刷落地。
不管是屋舍樓台,還是閣樓水亭,或是靈氣內斂的洞府,甚至那座祖師堂都被這淅淅瀝瀝的暴雨捅了個通透。
但燕青很是欽佩的點點頭,別的不說,這個手段嚇唬人那是頂尖的好,以後要是想要登上誰家山頭尋仇這手段肯定也得用一次,隻拆屋舍毀建築不傷人,還顯得個人水法通天。
最後一滴雨水落下,落在了金鼎宗祖師堂那幅擺設最高的畫像上,劃出一道水痕,那幅供奉金鼎宗老祖的畫像一分為二。
水滴‘嘀嗒’一聲落入地麵,化作成一條細小水線,那水龍在金鼎宗上空崩碎成一滴滴雨滴之後,好似依舊藕斷絲連。
隨著最後一滴雨水化作一條細小水線,整個金鼎宗宗門內的雨水瞬間全部再次彙聚成一條水龍,巨大的身軀將整個金鼎宗裹挾其中,隨後一聲龍吟一頭撞進先前被燕青一拳轟出來的大坑之中。
宗門外波光粼粼,與之宗門內的敗井頹垣形成鮮明對比。
居於高處的那間祖師堂正好縮成一團倒映在湖麵之上,
倒是顯得整個金鼎宗好似眨眼間就成了破落戶。
自始至終,金鼎宗都沒見過出手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大力士?還是一位擅長水法的練氣士?亦或者當真是位水澤大妖?
祖師堂外,那位金鼎宗現任宗主依舊一言不發,額首低垂,跪服在地。
更無氣機流轉,一副要殺便殺要刮便刮的模樣。
餘下幾位長老同樣麵無表情,甚至連一絲情緒都未曾透露出來。
這些都是金鼎宗明麵上能拿出手的勢力,至於身後掩藏的供奉或者客卿燕青與那位儒家陪祭聖人一個都沒找到。
金鼎宗這些人如果當真是門風如此,善莫大焉。
可要是真是別有心機的存在,到時候掀起的浪潮當真不容小覷。
燕青眼眸有些微寒,有些坐不住了。
心煩意亂,難不成當真是羋老頭與自己疑神疑鬼?
兩人麵麵相覷,這位儒家陪祭也搖了搖頭,他也有些動容此時此刻拿不準。
“留著妹喜沒殺,千裏迢迢趕過來,拆了個宗門換了個大湖,虧死!”燕青埋怨。
“如果不是前輩指點,文廟還真不知道金鼎宗原來是這樣的一個‘金鼎宗’。”
“晚輩就不在此地久留,畢竟身為陪祭坐鎮天幕,更容易露出馬腳,這金鼎宗我會多加留意,等有了眉目便上達文廟以供天聽。”
燕青這才鬆了口氣,顯然這次給羋老頭辦事沒辦妥,但好在引起了文廟的興趣,有文廟盯著可比她這個大忙人盯著要好多了,畢竟這金鼎宗千裏迢迢,偏居寶錢洲一偶之地,來來回回她燕青可沒這功夫。
燕青揮揮衣袖已經徹底遠離金鼎宗的地界,那位陪祭聖人與燕青同行一段路程,當是送客。
臨行前燕青還是丟下一句,“稍有端倪,飛劍傳信朝歌城,我會來。”
紅雲散去。
金鼎宗那位宗主緩緩起身,身軀一震宗門外那當做見麵禮的湖水頓時倒懸於天。
他拽緊拳頭隨後又緩緩鬆開,水牆重歸湖內。
他深吸一口氣道:“傳信給他們斬草除根,速度要快。”
緩緩吐氣閉門時神情坦然恢複以往親和麵貌:“抓緊修繕宗門。”
“臧宏祖,你個孽障!都是你自找的。”繼而又猛的睜開眸子,戾氣暴漲,殺意森然。
話音剛落,他身後那位年過花甲的元嬰境長老身軀一震。
瑟瑟發抖。
他猛地一轉身張開五爪抵住那位元嬰境長老的咽喉將他高高抬起,麵目猙獰:“這就是你的好兒子給你教出來的好孫子,金鼎宗的嫡傳?”
那座大湖砰的一聲濺起水花,一位元嬰境長老被人疊成被子一般扔進了湖底然後緩緩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