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你好,降臨者戴雨農我是你的神(1 / 3)

蚣腹挺直身子的時候,他手裏的那顆玻璃珠瞬間被他捏碎。

“哢嚓”一聲,聲音很輕,輕的像那昨晚飄下的雪,觸碰大地和屋簷的聲音。

也很清脆,就像昨晚富水河凝結成冰的河水,今天一早又被幾條魚兒輕輕頂裂。

一陣氣浪忽的卷起樹上的雪,然後向著山下的草頭村席卷而去。

實際上是以猿翼山為中心點向著周圍擴撒。

幾人站在猿翼山頂,被風雪迷得睜不開眼。

唯獨蚣腹高高懸立天幕,將腳下這一幕盡受眼底。

先前那顆被捏碎,還來不及散落在地的玻璃珠碎片這會正四處散開飄蕩著,以一種極為均勻極為規矩的方式以圓形散落在各處,正好圍住了草頭村。

蚣腹輕輕揮手,散去腳下的雲霧,也讓這場風雪斂旗息鼓。

他能清晰的看見在草頭村上空,他的腳下有一圈透明的光罩。

當初草頭村還是草頭洞天的時候,這層光罩更為明顯,在洞天之外更是可見一顆高懸的珠子,那並是草頭洞天真正的模樣。

隻是這會兒這層光罩顯得透明很多,如果不是心裏有數,幾乎都是看不見的。

當初田舒厚在猿翼山上與戴雨農一行人說過,說草頭村還有恢複成洞天的希望,這個希望並是詹拮城暗度陳倉,假借水運儀象台送來的這顆珠子。

老村長依舊還是坐在靠近門檻的凳子上抽著旱煙,草頭村的變化他自然是最清楚不過。

他大口抽著,快速的吞雲吐霧,直到煙杆頭上的火星徹底熄滅。

他才緩緩吐出一句話:“詹拮城,大可不必如此。”

詹拮城當時與神靈一戰,是在天幕之下,卻在洞天之上,因為洞天隔絕的緣故凡人不可見,可如今草頭村的天便是釣台天下的天。

蚣腹隻得不斷的往高處去,再往高處去,高到讓草頭村瞧不見自己。

直到他看到一座天門。

這座天門比較小周天的更為堂皇,更像是一座瑰寶。可要是真拿來比較小周天的天門,這座天門隻能算是個門。

蚣腹笑言:“都說天庭最不自由,我看未必,你這天庭是自由的很啊,從穹廬到釣台都無所謂破開天幕一說,真是想去哪就去哪,就是挨不著地,觸不著天。”

這是屬於天庭的天門。

天庭有兩座,一處位於小周天之上的大周天,乃神靈棲身之所,如今卻是淪為遺跡。

眼前這處並是所謂的新天庭。

把穹廬天下黃曆往後翻一萬年,穹廬還叫穹廬古星,再往後推幾千年,是當時鯨吞方雲洲的大秦帝國。

是第一個所謂的一洲既是一國的存在。

當年的大秦可謂是風頭正盛,但同時也是四麵楚歌。

當時的方雲洲南邊正轄連蠻荒大陸,兩邊幾乎是易道良馬,妖族大軍北上更是易若轉圈。

北方雪域雖然不能輕易南下,但卻依舊虎視眈眈,使得本就兵力拮據大秦不得不分兵威懾。

而那時的穹廬,太平神洲更未陸沉。為了爭道,更是有樣學樣將鬼穀縱橫的連縱合橫之術從山下廟堂搬上了山上宗門。

那一場皇朝與宗門道統的大戰。大秦子民,方雲洲人士,各個誌士不忘在溝壑,勇士不忘喪其元。

正是這股子勁兒,才換來了如羋老頭說的那樣,使其道統在皇朝這邊沒有占到太大的便宜。

大秦帝國大廈傾倒,隻有薪火傳承。

神洲陸沉,不得已飛升小周天之下,創立新天庭,上不挨天,下不著地,不人不鬼,不仙不神。

更是被笑談為,盡是祥瑞的酆都,圈養無數仙姿縹緲的孤魂野鬼!

所以蚣腹言笑的這番話恰似飛劍,直戳天庭脊梁骨。

蚣腹上前站在天門外,右手輕輕拍打天門門欄,就像一個巴掌扇在了天庭的臉上。

他以為前來問責的會是三教陪祭聖人,沒想到是這個鷹爪。

“怎麼著?蝦兵蟹將也要點兵點將?不能一起上?”蚣腹見天門內瓊樓玉宇數不勝數卻不見一人出門迎戰,不由譏諷道。

事實自然不是如此。

陸抬,陸抗,陸沉,三陸其根腳本就是這座看似奢華的天庭。

拋去道祖弟子這一身份不說,陸抗如今本就是這座天庭之主,如今雖然是甩手掌櫃,可要是在這天庭跺一腳,還真得讓其抖一抖。

坐在淩霄殿前石階上的陸抗聽到這番話,嘖嘖嘖不已。好家夥,冒著大不韙,頂風作案,幫著你草頭村消災,你倒是連著我一起罵?

陸抗打了個哈欠,陰神緩緩消散化作青煙,老老實實回那白玉京麵壁去。

沒有陸抗擋路,從所謂的仙界樓台之中,筆直飛出一柄大戟。

天地之間風雲變色。

當初詹拮城強行保下草頭洞天已經是冒犯了道祖,雖然最後息事寧人,可如今草頭村還想著恢複成小洞天,那也太無視三教規矩了。

即便白玉京可以視而不見,但也容不得你人間肆意妄為,更何況還是一個正逢初生的釣台天下,此時任由你肆無忌憚無視重重規矩。日後還了得?公然挑釁的刺頭都得按死在搖籃裏。

這次欽派天庭出手,其實算的上是小懲大誡。

最起碼名義上白玉京並未插手此事,就像山下地痞叫囂,官府安排另一措地痞流氓挺身抗衡,都是按死在台麵下的小懲大誡。

這類吃力不討好的活,天庭倒是願意幹,隻要能討的白玉京的歡心做什麼都行。

至於輸贏,其實白玉京也不關心。管你誰生誰死?誰輸誰贏?

白玉京隻是想告訴你,它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草頭村的一舉一動都會付出代價。

大戟呼嘯而過,蚣腹隻是微微一個側身便正好躲過。

一位身軀凜凜,身披鎖子山文甲的武將化作神虹,穿過無數閣樓落於蚣腹麵前,當真一線之隔。

這天庭依舊還是一如既往講究所謂的‘位列仙班’,階級森嚴,也分文武官員。

這武將胸脯橫闊,言語間起伏明顯,以氣勝。

“你們天庭是真不要臉啊!”不愧是劉大慶的大師兄,罵人這事也很不講理。

沒人應戰說你蝦兵蟹將畏戰,有人出來迎戰說你是犬牙走狗。

“勢者,因利而製權。”身披鎖子文山甲的天庭武將,沉聲道。

天庭之下的人間,山上山下對天庭的感觀向來不好,凡人修士皆是如此,口誅筆伐,就像大瀆之水隨著河道變遷最終還是要流向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