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都是虛的,讓欺負自己的人都惶惶不及,不可終日才是正兒八經的。就讓那些想磋磨自己的小人做夢都會被驚醒吧,而她現在最需要的是洗洗睡覺。
李老漢黑著臉把自家閨女趕回自己屋裏,然後讓老二媳婦把兒子送回去,這才聚了一家人在正房。
老屋裏,李德旺兄弟坐在桌子邊上,錢氏站在炕沿下頭,而李老頭跟王氏則拉著臉坐在炕頭,神色陰沉異常。
王氏心裏是個憋不住屈的,尖著嗓子開始了新一輪底氣十足的詛咒罵咧。尤其是想到自己還搭進去了聘禮跟媒人禮,她臉上的怨念更深了。
“閉上你那不能把門的兩片肉,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被老頭子一吼,王氏的臉色瞬間憋成了豬肝色,手掌使勁兒的拍了幾下炕沿。
“吧嗒吧嗒......”屋子裏的氣氛很是凝重,隻有李老漢抽的時候發出時有時無的聲音。煙霧繚繞,自家種的煙葉子,熏人的很,可屋裏卻沒人敢說一句不好的話,甚至連咳嗽都得憋著。
“都說說吧。”李老漢撚滅了煙袋鍋裏的火星子,然後在炕桌上敲了兩下才別在了自己腰帶上。
“爹,這日子我不想過了,有這麼個煞星,誰知道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李德旺抿著嘴,臉色煞白的接了話。
有了第一句就會有第二句了。
“爹娘,你看看她那模樣,那還是悍婦啊,這要是放任下去,遲早得起駕在咱們老李家的頭上撒尿拉屎。”李老二的話不好聽,甚至帶了幾分怒氣。其實他跟大嫂倒是沒啥衝突,可那次泔水飯菜加上後來擔水的事兒,再有上次自家媳婦被唬著送還回去不少二房的物件,這些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可比直接鬧騰一回還糟心。
聽著兩個男人表了態,加上自家婆婆拍炕賭咒的幹嚎著,錢氏也動了加把火的心思。煽風點火的攛掇了兩句。
“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現在是得想個法子怎麼把這尊大神送走。”李老漢鬆了口,沉吟一會兒冷哼道,“老大,你路子廣,想想法子,看看該咋辦。”
原本被氣被嚇得肺都快炸了的王氏一聽這話,心裏舒坦的,趕緊動了兩片嘴皮子附和了兩句。
這做法,無疑是告訴李家上下,他們跟林月娘劃出道道了。
不管李家一群人是個什麼意思,反正林月娘這一/夜睡得十分香甜。
二房裏,錢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不睡覺,你烙餅呢?”李老二被鬧騰的來了心火,沒好氣的嚷了一聲。
“你說大哥真能休了大嫂?這大嫂可是個不好惹的,說不準她家裏也不是啥省油的燈。”要不然明明是潑辣性子的人,會被傳成麵團一樣的好脾氣?可能林家跟李家一樣,都是故意瞞著啥不能讓人知道的事兒?
越想,錢氏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兒。
“得了,趕緊睡吧,明兒還得打麥子曬麥子呢。能不能休,那也是大哥的事兒,用不著你跟著瞎操心。”
這一/夜注定不少人失眠,也總有人期盼著日子過快點,好讓李德旺早點想出法子來。其中就包括沒事兒嚇湊湊的錢氏。
過了兩天,林月娘也懶得計較李家人見到自己那副審視跟見鬼的樣子。隻在趕集的那天,她早早的拾掇了自己,照舊垮了籃子去尋梅嫂子。
倆人都知道今兒是去談事兒的,所以比前兩次趕集早起了一個時辰。而梅嫂子也簡單做了口飯,拉著林月娘填補了兩口,這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