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想把林月娘拉倒跟梅嫂子一樣親近的位置上。
被梅掌櫃兩口子親自送出了門,梅嫂子還沒回過勁兒來,腳底下都覺得輕飄飄的,跟做夢似得。
“娘啊,月娘,你可真神了,你說能賣三十兩的時候,我還笑話你異想天開嘞。咋這一轉眼就賣了五十兩呢?”梅嫂子左右瞄了兩眼,跟做賊似得拉住林月娘,“你快捏嫂子一把,可別是做夢呢。”
林月娘嗤笑一聲,笑道,“嫂子哎,你可回魂吧,仔細著自己兜裏那點銀子。等會咱們買點好的回去慶祝。”
剛剛離開繡坊跨院的時候,林月娘痛快的從五十兩裏數了二十兩塞給梅嫂子,想到當時梅嫂子一個勁兒的擺手模樣,她心裏一軟。這嫂子是個實誠人,覺得自己不過是幫著繡了繡花,算不得出了啥力氣,死活不肯要,就跟那錢燙手似得。要不是林月娘唬著臉哄了她幾句,隻怕現在倆人還拉扯呢。
其實就連林月娘自己,現在都覺得有些不真實。如今她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也了解了這個年代人們的生活條件,三十兩對於村裏人,哪怕是李家這種手頭寬裕的人家來說,都不可謂不是一筆巨款。
就算是吃二十文一斤的大肥肉,一家子也能吃大幾十年。跟別說是吃雞蛋喝小米粥了。
梅嫂子緩了半天,才平複下心情,可是不是假裝的平靜,誰知道呢。不過瞅著她等一會兒就摸摸藏在衣襟裏的銀子,還有在路過糕點鋪子跟小館子時候,死活拉著林月娘進去買了一堆的模樣,就能知道,這嫂子隻怕是高興壞了。
經過這次掙錢的事兒,倆人的關係可不是好了一點半點。梅嫂子甚至敢拉著林月娘直言李德旺那起子髒眼的事兒了,這裏麵有她男人碰見的,有村裏人嚼舌根子禿嚕的,還有些是自己連猜帶蒙的。
歸根到底,主旨就一個,李德旺不是個人,誰嫁給他都得被糟踐了。
回了家,倆人在門口分開了。林月娘挎著梅嫂子非得給拿的點心跟幾個小菜往自個院子走,也就是這個時候,打院子裏出來倆有說有笑的人。
這倆人林月娘不陌生,隻是不知道這二位咋湊在一起回來了,還不怕死的進了自己的院子。
她饒有興趣的看著眼神還帶著水汽的李德旺,然後打量了幾番微微昂頭自以為風/流,又是自家便宜男人嘴裏總惦念著的栓哥兒。
“小嫂子回來了?”栓子往前湊了一步,略帶殷勤的想去幫林月娘提籃子,“我幫小嫂子送回屋子去?”
不說這栓子人長得怎麼樣,單是那眼神兒看的林月娘就渾身不得勁兒。不過到底是個不相幹的外人,她也沒必要理會。後撤了一步,也不答話,她自顧自的從倆人中間衝撞過去。
李德旺被撞的歪了一下身子,可一句罵人的粗話也不敢出口,隻能陰冷著臉色用眼神戳著林月娘的後脊梁。
“栓子,那就是個煞星,你可別招惹她。”李德旺心裏窩火,說出來的話也有點犯衝。這幾天,他是苦思冥想,想的整宿整宿睡不著,嘴上燎泡都長了一溜了,死活就是沒個法子休了那一句話不對就能要人命的潑婦。
說起來,他頂多也就是心胸狹隘,加上自私自利,要真算計人弄個陰謀詭計,那腦子那心眼還是不夠看的。可小栓就不同了,打小在小倌館帶著,啥髒的臭的沒見過?
後來打那個地方出來了,可卻找不著個合眼的女人,偶爾遇到個人家也會避他如蛇蠍。最後他也隻能在這個中用不中看的李德旺身上當當男人罷了。
“李兄,我倒是有個法子幫你,隻是有些冒險,要是選不好人,隻怕的惹了麻煩。”小栓拉了拉裏的李德旺的袖子,心思一轉來了主意。他就不信,一個被休棄了還失了身的婦人,能不乖乖聽話。
看著小栓眉開眼笑的模樣,李德旺心裏有些奇怪,可想到能休了那煞星,他就啥也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