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牛帶著林月娘到趙二叔家的時候,姚二嬸正跟堂嫂聶氏在院子裏擰苞米粒。瞧見自家侄子侄媳婦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她才眉開眼笑的起身迎了上來,“鐵牛,月娘你們來了,趕緊坐下歇歇兒。”
“二嬸,二叔跟堂哥,雷子不在啊?”
林月娘笑著坐在院子的板凳上,一邊跟堂嫂聶氏說別忙活倒水了,一邊把籃子裏的兩碗煎餅拿出來。這還是她琢磨煎餅果子車後第一次做,沒想到還真成了,加了雞蛋跟特製的辣椒醬,還裹了一些剁碎了的炒豬下水,倒真的挺好吃。
“二嬸,今兒煎了幾個薄餅,給你們送來嚐嚐鮮。”
也不是什麼厚重的禮,再者這話裏話外可不是新媳婦跟自己家親近?再瞧自家侄子今兒看起來又精神又幹淨,可比光棍時候利索多了,這樣姚氏哪還有不滿意跟嫌棄的模樣啊。
“你這孩子,咱一家人以後可不興這樣了,你人來嬸子就高興呢。”侄媳婦第一次登門,她也不好過多推辭,自然把籃子遞給自家兒媳婦。然後她才笑著拉了林月娘的手,欣慰的說起話來。“你二叔下地頭去了,大福跟雷子跟著去刨苞米茬子了,等幹完了還得去鎮上做工呢。”
姚二嬸家兩兒子,一個在莊子上當小管事兒,一個在櫃子上當夥計。現在也就是農忙,東家才好心放了幾天假。要不是,指不定現在家裏的活兒還得靠趙二叔一個人忙活呢。
趁著二嬸跟自家媳婦說話的空檔,趙鐵牛也自發的去挑水劈柴了。原本他是打算幫著二叔家收苞米刨地的,隻是二叔說現下他也成了家,得先顧著家裏。再者他丈人家也沒個能使的兒子,他這做女婿的既然是半個兒,自然得先顧著林家那邊了。
所以今兒一大早,他跟月娘先回了林岸村幫忙。原本林家的地就不多,一大家子人忙活了兩日也就拾掇完了。這不,一大早林月娘燉上兔肉,又準備了些骨頭湯,這才來二嬸子家請人了。
“嬸子,我也不見外,今兒是來請您跟二叔去吃酒的。之前我沒嫁過來時候,家裏多虧嬸子叔叔幫襯了,現下家裏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我跟我娘就念著叫你們去吃個飯。”林月娘看了看日頭,眼看快到後晌飯的時候了,也不好再扯些家常。又見自家男人拍著衣裳走過來,她心裏就知道,這憨子是幹完了活兒。所以笑著開口說道,“嬸子可不興推辭,到時候咱們娘倆再好好說說話。”
話說到這份上,姚二嬸也不好再說啥,點點頭算是應了聲。等笑眯眯的送走了倆人,她才讓聶氏去地頭叫了自家老頭子回來。
快到趙老四家的時候,林月娘眼珠子一咕嚕,扯了扯身邊的男人說道,“等會兒我說啥,你可別拆我的台。要是不明白,等回家了我再好好跟你說道。”
林月娘說這話也隻是給身邊的大憨牛打個預防針,指不定這個男人根本沒把他四叔一家子占便宜的性子放在心上呢。她可不想自個嫁過來還當冤大頭,任人索取。
趙鐵牛聞言一愣,隨機咧開嘴笑了,點著頭應話。瞧著自家媳婦狡黠的小模樣,他心裏就癢癢,哪可能會為了外人給媳婦下臉子看呢?左右媳婦又不會害了他。
趙老四家在村子邊上,因為性子小氣兒又斤斤計較,所以也沒人樂的跟她交往。更別說這個時候湊到她跟前一塊擰苞米了,就連她兒媳都是慣會躲懶的。所以林月娘兩口子到的時候,就看見她一個人又是帶孫子,又是剝苞米皮。
“來了啊。”見趙鐵牛帶了林月娘來,白氏先是一喜,可等看清楚倆人手上沒啥東西的時候,她的臉不由一耷拉。往日個,趙鐵牛來定然會帶了肉或者皮毛,今兒咋就這麼不懂事兒,空手來了?
想到好長時間沒從三房得到物件了,白氏心裏就暗罵自家那個沒情麵的嫂子跟這個不懂事兒的侄子侄媳。
因為心裏不樂意,白氏也不願意招待倆人,更別說倒碗水了。
當然,臉麵上的話,白氏可是不吝嗇說的,瞧那唉聲歎氣坐唱俱佳的模樣,可真像那麼回事兒。
“一看就知道我侄子侄媳是心疼人的,我這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了,滿院子的苞米可是擰不動了。你四叔腰身也不好使了,要不是顧念這你們日子也不容易,肯定要你們兩口子來幫忙呢。”白氏抱了抱孩子,劃拉了一下板凳下邊的苞米,意思是讓林月娘幫著幹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