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馬路上,一前一後的走著兩人,秦深低著頭,走的不快,眼睛看著腳下的方寸之地,仿佛注意力都在走路這件事情上。
其實這些年,她的身體早已經大不如前,能這樣保留點尊嚴的走著自己的路,秦深覺得自己挺有出息的。
陳越澤不敢靠近,在她身後,離了有一段的距離。
其實這三年來,他也在想,他是愛著秦深的,是發自肺腑的喜歡,不然他不可能為了她和家裏一而再再而三的鬧翻。
可正也因為這樣,他心裏也就越惱秦深什麼事情都想著寧煜晟。
三年過去了,他也不再年輕了,奔三的人了,姐姐的孩子都已經會滿地跑著叫他舅舅了。
這三年來,他知道關於秦深的一切事情,知道她在裏麵過的還不錯,他又趕緊找人多照顧她一點,知道她在裏麵生了場大病,他當時急的連忙找了最好的醫生。
可,最後秦深還是躺了小半個月之後才慢慢好了起來,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的身子落下了病根,身體也大不如從前。
這些事情,他都知道。
可是他還是不曾去見她一麵,他去了,他又會想起寧煜晟,心裏又會更加的生氣。
岔道口有村民支著遮陽傘擺的小攤,曬得脫色的大傘下麵擺著個冰櫃,賣些飲料,礦泉水雜食什麼的。
秦深走過去,從褲子包包裏掏出個黑色的小塑料袋,解開袋子,拿出十塊錢向賣東西的中年婦女買了兩瓶礦泉水和兩包餐巾紙。
秦深接過水和紙巾,轉身走開一點距離,擰開水瓶子倒了些水在紙上,開始擦拭著滿臉的汗水。
陳越澤一步不離的跟在她的身後。
靜靜的看著她的所有動作,心口猛然地被人打了一拳。
看著她一節晃動著的細細的手臂,這樣的秦深看著單薄的可憐。
這是他愛的姑娘啊,他怎麼能這麼混蛋,怎麼就讓她獨自在那樣冰冷的地方待了整整三年的時間。
他抬眼望去,隻看見秦深單薄的身影,或許是因為她蹲的時間有點久了,一起身她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陳越澤看得心裏一驚,生怕她就那麼直挺挺的倒下去。
陳越澤動了動喉嚨,嗓子不知道被什麼堵住了。
最後還是快步跑向前,顧不上她的反對,徑直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將她抱在懷裏,陳越澤這才發現,她輕得可憐,細小的胳膊硌得他胸膛生疼,“別亂動,這麼大的太陽,到時候你中暑了怎麼辦?”
他們已經走出來了很長的一段距離,就算秦深很輕,陳越澤的額頭上還是冒出了滴滴的汗珠,秦深歎了一口氣。
“放我下來。”
“不放。”
陳越澤也回的極其堅定。
“我自己能走。”
“我也能抱你。”
秦深說一句,陳越澤也就跟著回一句,秦深也沒了心情,閉了嘴。
刺眼的太陽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她很久都沒有見過自己的模樣了,隻知道,當初進來時候的短發現在已經到了腰間,原本的劉海也長到了肩膀。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已經跟大姐大一樣了,皮膚蠟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