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楠歌聽說唐靖宇帶回來兩個人,心中生疑,便派了暗衛搜尋。但暗衛的工作方法、行為模式,陸羽最是清楚不過。他和夏眠打暈了兩個暗衛,就這麼混進了隊伍。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又因為暗衛都是蒙著臉的,就是孟楠歌都沒發現其中有什麼蹊蹺,還把陸羽和夏眠也編入了保護儀式安全的那一批護衛裏。
日照宮正中間那個巨大無朋的紫金鼎被搬開,露出一大塊空地,上麵安置了兩個祭台,有透明的藍色符咒在祭台上方不住盤桓,看著竟有點陰森與詭異。
陸羽和夏眠置身於一處房梁之上,目不轉睛地望著祭台的方向。夏眠心中非常不安,總覺得應該阻止他們,孟楠歌不用說,他跟玄寂、顧青也都有過一麵之緣,不希望這些人為了什麼神器而失去性命。
但這件事情,靠他跟陸羽兩個人是阻止不了的,賀光可是元嬰期,實力跟他們幾乎是隔了一道天塹,如果硬碰硬,死的一定會是他們。
之前聽封淵提起過,煉製神器會消耗大量的真氣,如果賀光能變得虛弱一些,那他們或許還有一點勝算。而且陸羽對這個所謂的儀式很感興趣,所以他們決定先不動手,看看情況再說。
看幾個人哼哧哼哧地將剩下的兩件神器搬了上來,夏眠忍不住伸長了脖子觀看。女媧石和昊天塔果然名不虛傳,雖然離得遠了看不清楚,但這周身繚繞的光彩還是無比奪目,這麼遠遠的就能感受到靈氣從那裏一波一波地襲來。
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壓力,逼迫地眾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嗡嗡的議論聲很快安靜了下來,整個日照宮,幾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夏眠屏息凝神,手慢慢地挪到了劍柄上來。看出他的緊張,陸羽按住他的肩膀,對著他搖了搖頭。
夏眠抿唇壓下焦慮,看著遠處幾個人被帶到了神器前麵。
其他兩個人還好,玄寂卻被手指粗細的鐵鏈層層疊疊地捆住,倒像是個被押到刑場的囚犯。他用冰冷的視線掃過女媧石和昊天塔,嗤笑了一聲道:“你們真以為煉成了這東西就能飛升了?真是癡人說夢。說什麼為了天下蒼生,還不是因為一己私利,我死就死了,隻可惜死在你們一群小人手裏。”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唱了句佛號,淡淡開口道:“劣徒口出惡言、以下犯上,讓諸位見笑了。”目光掃過其餘兩人,那和尚歎道:“玄寂貪生怕死,比不上這兩位大義凜然啊。”
孟楠歌麵無表情,顧青苦笑了一聲,卻也沒說什麼。擔心節外生枝,賀光沒跟夏眠見過的領導那樣說一長串的廢話,而是開門見山地宣布儀式開始。
話音落下,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符咒像是突然活了過來,不再漫無目的地四處晃悠,而是躍動者彙聚起來,像是百川彙入大海,氣勢磅礴、不可阻擋。與之相伴,地震一樣的隆隆聲驟然響起,其聲之大,竟有如實質,利劍一般能夠刺破人的耳膜。
這般震天威勢之下,孟楠歌三人俱都微微變色。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陣法之上,陸羽拉起夏眠,便朝著人群一頭紮了進去,遊刃有餘地避開眾人的視線,向著空地旁邊突兀站著的三個人飛速接近。
賀光似有所進,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來。夏眠心中頓時一跳,就見賀光一言不發,抬手就是一掌淩厲無比地壓了過來。猝不及防之下,陸羽隻能拉著夏眠往旁邊一躍,同時抽出劍來,勉強擋住了攻勢,身上卻瞬間多了好幾道淺淺的傷口。
不知道賀光是怎麼發現他們的,但夏眠知道,這個時候決不能有半分猶豫。照著之前商量好的計劃,他拋下陸羽一躍而起,拽著一個人就朝人群丟了過去,乘著混亂的時候幾步到了玄寂身後。
孟楠歌大吃一驚,眯著眼睛看了他一會,驚訝道:“你難道是夏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