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盈愷仰躺在中央法庭的運輸飛船監管牢房中,全身被束縛得一動也不能動。但是在意識的世界裏,他的精神卻借由房間裏的監視器聯上了飛船的局域網,又通過帝國境內無處不覆蓋的天網無線係統聯接了整個銀河。
不錯,現在這樣的情形是他故意而為的。
他的確不可能放任自己被獄霸欺淩,但搞成這麼大的動靜卻是故意的,他就是為了讓人把他自己關在這樣的房間裏。因為這樣的房間的監控器與普通牢房的是不一樣的,隻有這裏的功率才能承載著自己的精神力聯接到網絡中去。
他的精神在各種數據流的海洋裏遊動著,各種閃爍著的信號呼嘯著從四周飛一般的竄過。他艱難地在意識裏指揮著自己,書寫出在不久之前與言盟訂下的緊急聯係信號。
既然還沒有被抓到,言盟就隨時可以連接到天網上,在網絡裏,矽基生命體他們是無敵的。
當初定下這個緊急聯絡信號就是為了應對當前這樣的情況,當他們被迫分開,不能見麵時,就想方設法將自己連接到網上,通過網絡交流。
雖然在河外星係經曆過精神力的修煉,但他的資質並不高,遠遠不如言盟他們,矽基生命們僅僅是根據他和寐驍帶來的資料來摸索,就很快強大起來,並且進度遠遠把他甩在後麵。但封盈愷到是沒有什麼不平衡的,在遊戲的設定中本來就是這樣,矽基生命的確比人類對精神力修煉有更高的適應力。
對於盡在自己掌握的設定,他又怎麼可能不平衡呢。
他在識海中吃力地一遍又一遍地書寫著聯絡字符,然後將這些字符掛在不斷竄來竄去的數據流中,封盈愷的精神力不足以自行輸送信息,隻能借用這些現有的脈絡輔助。這些線流雜亂無章又速度極快,封盈愷費了好大的力氣也沒有成功捕捉到幾根。
但是他現在隻能等。
信號的傳播是以光速進行的,隻要言盟一直在網絡中收索,就一定可以看到。
他相信著,一直都相信著。
突然有一道完全由他書寫的信號連接成的細線絲絛隨著信號的湍流衝了過來。那線極細也並不鮮明,隻有精神高度集中的封盈愷可以在各種信號流中發現。
他用精神力攝住了那道細絲,開始扯動。
細線嘩然一下湧至眼前,化成多姿的色彩撲麵而來,幻化成有著紫色發絲,完美得近乎失真的人影,正時多年前他第一次見到的言盟一樣。
“總算等到你了。”言盟看著麵前虛淡的身影,封盈愷的精神力很弱,不足以在信息流的世界裏形成清晰的形象,“你現在在哪裏?媒體上說你被捕了?”
“是的,被捕了。”
“很抱歉。”封盈愷被捕的原因並不是秘密,言盟輕易就查到。
“不關你們的事,雖然我還沒弄明白,但你們的存在不過是借口,這邊的事應該很複雜。”封盈愷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然後問道,“你還好嗎?”
“我很好,十二天前的上午,我收到你的信號,說伊尼瑟爾的秘密基地已經暴露,第九區的負責人不久之後就會派人來搜查,於是我們就按定好的計劃進行了,然後果然,我們剛剛離開,中午時就有警備隊來了伊尼瑟爾。”
“十二天前的上午?”封盈愷吃了一驚,“我是下午突然被捕後才發的的信息,中午的時候我還和諾蘭在一起,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言盟愣住。
如果不是封盈愷,那是誰向他們示的警?
還有誰知道他們的存在?
又是為了什麼向他們提前示警?
人類世界的勾心鬥角言盟一時還無法理清,但和封盈愷合作這幾年也明白這次的事情問題嚴重了。
封盈愷此時也在飛速地思考著。
不管背後策動的人是哪一方,這樣看來,對方是先去抄他的基地,再來對他進行逮捕的,如果他在逮捕時才向言盟發出警告,就已經晚了。
而同時,還有人搶在了警備隊之前向言盟示警,那一方又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呢?
事情變得越來越錯綜複雜了,那他現在恐怕就要換一種布置方式了。
“現在外麵是什麼情況?”不再糾纏一時沒法定論的事,他及時轉變了話題。
言盟也因為他的鎮定而重新找回主心骨,不再茫然,清晰地答道:“因為你被捕,杜風晨從華納星區趕了回來主持大局,除你之外,這幾天各星區都不斷有重要公眾人物被捕,然後未經星區法院審理,直接押往中央。現在人人自危,無暇他顧,幸好這樣你的商會才沒有大亂。但情況也不容樂觀,蓋亞星區銳獅商會方麵,賀拉斯家族的宿敵盧基烏斯家族開始插手了。此外商會的風行、弧光、傑蘭克,聯創,沃爾的海瀾商會的生意均受到不同程度的阻礙,人員也在流失。杜風晨已經查出,所有的事背後都有盧基烏斯家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