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收割大豆(1 / 2)

阮巧巧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是一隻有“丈夫”的大白貓,丈夫常年不在家,她有點寂寞,有點無助,越來越不愛說話不愛鍛煉,變成了一隻身材走樣嗜睡成疾又不合群的怨婦貓。怨婦貓照例又臥在了怨婦塌上,舔了一下白花花的皮毛,想著自己的幽怨心事。忽然,身上一陣密密麻麻的奇癢,身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啊,定是被褥生虱子啦!要知道她可是一隻有潔癖的大白貓,她炸毛跳起,一掀被褥,怨婦塌裏的高級海綿已經成了蜈蚣洞螞蟻窩了……一定是“十八姨太”幹的好事!作為一隻稱職的怨婦貓,她跳到臥榻一旁的黃燦燦的大餅上,趴在上麵繼續自怨自艾,還一邊啃了一口。俗話說要想宅不死,脖上套個餅,她也隻有丈夫留下來的這個餅了,既辛酸又甜蜜的又啃了一口!就在她快打盹的時候,從後背傳來一陣酥麻的灼熱感,燙,像被火鉗子烙上了一般……是,是誰,還有誰要害她?一個激靈的抬頭,一根根閃爍著金芒的毒針,在朦朧又迷幻的視線裏被放大了好多倍,不用想了,想要殺她取而代之的,除了那個“平妻”,還能有誰?

平妻的示威猶在耳畔:“我和妘少君,有一種隻屬於我們之間的默契,你注定是個loser!”

就這樣驚醒了,哪有什麼毒針?是陽光透過樹冠的縫隙,射到兩人身上的一道道光線,不太善意的提醒著時辰,日上三竿了。

她正好端端的趴在大餅,不,是光著的女神身上。一隻手在自己光著的後背上輕輕安撫。

除了女神還是完好的以外,整個“床榻”一片狼藉。象征著這是某種大戰的案發現場。

這個始作俑者,明明昨晚還跟她冷戰,任她輾轉反側了一夜也不理她,現在就像沒事人一樣跟她親熱……她平生最討厭什麼床頭打架床尾和了,說得像沒有什麼事是一場床事所解決不了的,如果有,就兩場三場。

那隻手依然不緊不慢的在自己的背上安撫,那股被火鉗子烙上的酥麻,在這充滿朝氣的早晨,像推倒的多米諾骨牌,遞進著戰栗。該死的,她都不敢睜眼看咫尺之間的女神,就怕一眼,什麼怨都給埋沒了。

阮巧巧快被自己的不爭氣給氣哭了,怒道:“你,你這個……臭不要臉的!”考慮這個純潔的時代還沒有“流氓”,“登徒子”諸如此類的辭藻,阮巧巧隻能將就了一個最沒氣勢的。

臉貼的太近,那懶洋洋回應的聲音就快鑽進她的嘴裏了:“你啊,睡個覺都不乖,昨晚踢了好幾次被子。早上就更不得了了,把床單都掀了,還說夢話,說什麼十八儀態的,又壓我身上睡,一邊睡還一邊——嗯,我隻是拍拍你,讓你睡好一點。”

真是經不起一點逗,臉皮都快紅裂開了,敢做不敢當的家夥!妘君再度回味了一下剛才的那一幕,笑了。

分明就是一本正經的捉弄人!難怪妘芩說女神愛捉弄人,這樣的女神真是孩子氣透了,壞透了。

阮巧巧惱道:“我隻是睡相不好!哪有人拿別人的睡相說事的?”

妘君撤回拍她的那隻手,兩隻手分別搭上她的兩條手臂——這兩條正像章魚爪黏著她腰際的手臂,做了一個禮貌的送客的姿勢——將其掰開。對這一早上的事做了一個總結:“你還說你不會,明明做的……很會嘛!”

惶惶坐起身的阮巧巧看著身下的女神……這個任人魚肉的姿勢,到底維持了多久?

天啊!她都對夢裏的大餅做了什麼……

“犯什麼傻?你要等薑人過來叫我們起床嗎?”

停止運轉的大腦被敲了一下,阮巧巧才重新運轉起來,忙不迭的爬起,一邊套衣服一邊碎碎念,都是“床榻”惹的禍!磕人不說,一翻身就咯吱咯吱個不停,也不知道裏麵會不會藏了什麼蚊蟲蛇蟻……有所思才有所夢啊!

兩人穿戴好後,阮巧巧被妘君拐到一處山澗,此地不複先前的遮天蔽日,倒是別有一番洞天。四周開闊,大地躺平了任陽光調戲,一道清溪在陡壁上劃下刻骨的愛痕,在低處積了一個熱鬧的小水坑,妘君告訴她這個水坑是人工挖的,打完獵可以就地清洗,看來薑人經常在此地打獵,地上還有一個缺了口的陶甕,以及火堆殘留的黑色痕跡。

就著清溪刷牙洗臉時,出於先前的尷尬,阮巧巧不敢看妘君,目光閃爍向四周。這裏沒有高大植物的競爭,倒是給低矮植物一個廣闊的生存空間,比起殘酷的峰林,顯得人性化多了。不遠處一片低矮的金黃色植物,在風的搖動下,發出嘩啦啦的響,像極了安享晚年的老人那怡然的哼唱……

那是——

阮巧巧三下五除二的洗漱完畢,撒腿就跑了過去。

“妘君,是大豆!大豆!”

聞聲的妘君但笑不語,從水坑裏叉了兩條一看就是經常挨餓的鯽魚,用黑曜石石刀輕薄又銳利的刀刃將它們剖了腹,去除內髒仔細的洗幹淨,丟到陶甕裏,加足了水,架上用打火石升起來的火堆,沒有蓋上甕蓋,而是將兩根竹枝搭在甕口上,將包袱裏的冷饅頭擱在竹枝上,借著烹煮鯽魚的湯汽將饅頭慢慢熏脹,借此度過阮巧巧不在身邊的漫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