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謝景翕忙著收拾回驟得園的時候,侯府又發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事情還是因著管家一事,方姨娘得了曾氏的提拔,接手了府裏大部分的日常工作,曾氏是明著把事攬在自己身上,實際所有的事都甩給了方姨娘,劉嬤嬤兩個院子兩頭跑,整日進出二院的次數明顯多了起來,底下人麵上不說什麼,私底下卻很有意見,然越是底下人不服,方姨娘的心就越大,就越想著有朝一日能完全將侯府掌控在自己手裏。
就在方姨娘憋著一肚子勁沒處使的時候,書房裏月雯私底下喝避子湯的事就傳進了她的耳朵裏,對於月雯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是一根戳在方姨娘喉嚨裏的刺,因為她到現在為止都沒能踏進過書房半步,開始她知道月雯隻是個伺候筆墨的丫頭,心裏雖然恨但也恨的有保留,然而月雯私底下喝避子湯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顧恒已經把她收用了。
方姨娘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因為自從她懷孕生子,顧恒就再也沒進過她的屋,甚至連健哥兒他都很少看,就隻有在曾氏那裏請安的時候才會抱一抱,雖然她現在總算是要熬出了頭,可是內裏是個什麼情形她最清楚,顧恒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而她也不過隻是個妾室,沒有地位沒有夫君的愛憐,若不趁著現在做些什麼,那她往後的下場隻會比謝景琪更慘。
“既然已經成了二爺的人,留在書房也不像話,明知道二爺子嗣不旺還私下裏喝避子湯,就算二爺能答應,侯爺侯夫人恐怕也不會答應,去把月雯給我喊過來,我倒要看看她怎麼解釋。”
一旁嬤嬤道:“那月雯姑娘一向清高的很,她不肯過來怎麼辦?”
“不肯?這可由不得她,她要實在不肯便隻能送到侯夫人那裏去了,讓她自己選吧。”
月雯就這樣被帶到了方姨娘跟前,不過來是來了,可態度依舊如以前一般,“不知方姨娘喚我過來所為何事,書房裏還沒打掃幹淨,我並沒有太多時間。”
“住嘴!少拿書房說事,仗著爺寵你就不知道姓什麼了是不是,我問你,你私下裏喝避子湯可確有其事?”
月雯麵上一怔,顯得有些意外,“我不懂方姨娘在說什麼。”
“不懂麼,奶娘,給她長長記性。”
那嬤嬤心領神會,在後麵一腳踹向月雯的腿,迫使月雯噗通一聲跪下來,“月雯姑娘,我勸你還是老實些,咱們姨娘可是想著你呢,既然成了二少爺的人,留在書房也不是個事,體體麵麵的被抬成姨娘不是更好麼,何必在小書房裏幹丫頭做的下等活計,還得偷偷摸摸的喝避子湯,圖什麼呢,二少爺正是求子嗣的時候,你這樣就不怕讓他知道了生氣麼?”
這威脅的話再明顯不過,方姨娘是想把月雯從書房裏請出來,等她成了個普通的妾室,也就沒了什麼所謂特權,男人朝三暮四的很正常,再多添幾個進來,月雯也就隻是個失寵的妾罷了。
但月雯並不把方姨娘的威脅當回事,“我沒有喝過避子湯,也不會成二少爺的妾,我就隻是個在書房伺候筆墨的丫頭罷了,方姨娘如今在府裏混的順風順水,又何必與我過不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豈不很好。”
方姨娘受了這話的刺激,氣的冷笑一聲,“都什麼時候了還跟我端著呢,我雖然不是什麼正經的二少奶奶,但如今二院裏可也沒人敢與我這般說話,既然你敬酒不吃,就少不得要吃些苦頭了。”
方姨娘給奶娘使了眼色,那奶娘就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打在月雯臉上,然後又在她身上狠狠掐了幾把,總之後院裏教訓人的法子都使了個便,其實也不過就是給方姨娘出氣而已,原本也沒打算怎麼難為月雯,出了氣再把她抬成姨娘,最好再被侯夫人教訓一番,方姨娘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月雯被嬤嬤這樣教訓下來,卻最終暈了過去,不但暈了,裙子底下不斷流淌的血跡一下就紮了方姨娘的眼珠子,她大驚失色的喊道:“快,快住手!去請太夫,去請大夫!”
方姨娘萬萬沒想到月雯是真的沒有喝避子湯,沒喝也就罷了,孩子還被自己給教訓沒了,這下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這不是倒黴催的多管閑事是什麼,顧恒不能饒她不說,侯夫人那裏也交代不過去,這下方姨娘完全慌了神。
不消說,顧恒知道了又是一頓責罵,進門二話不說先一腳將方姨娘踹倒在地,連帶著上回月雯被門撞破頭的賬也一並算了,“誰給你的膽子教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