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將軍吃不準君墨到底心裏怎麼想,話到嘴邊卻又不敢講,躊躇之際,隻聽君墨低沉的聲音想起:“還有何事?”
“皇上……”
江小將軍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出來:“有探子稱,君言的副帥,身形很像江淩玉,隻是距離太遠,沒看清麵容,因此,並不敢肯定。”
“你再說一遍!”
君墨啪的一聲將朱筆放置案幾,兩眼似是尋找獵物的蒼鷹,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
林小將軍嚇的一個哆嗦,但仍舊壯著膽子把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君墨臉上浮現出一種怪異的神情,讓人猜不透是驚喜還是憤怒。
“林揚,你不是一直怪朕不準你上前線殺敵嗎?朕現在準了!”
“臣多謝皇上恩典!”林小將軍之前上書三次請求前線殺敵,均被君墨打回,此刻,他雖然並不知道君墨為何突然應允,但對他來講,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傳朕旨意,今君言罔顧法紀,犯上作亂,朕不忍黎民受其欺淩,將巡邊陲,擇兵振旅,置多部將軍,親率師焉。”
“皇上要禦駕親征?萬萬不可!”
林小將軍聞言大驚:“此去生死未卜,皇上萬金之軀,萬不可如此冒險,況……”
“朕意已決,卿不必多言,原本朕想保存林家軍的實力,現事已至此,你就隨朕一起出征吧。”
林揚知道自己勸不動皇上,但禦駕親征絕非兒戲,且不說短短十日能否準備充足,就算萬事俱備,萬一皇上有事,朝中必定震蕩,到時候內憂外患,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他開始後悔自己剛剛一時最快說了一個根本就不確定的消息,可覆水難收,林揚無奈,隻得硬著頭皮答了一聲是。
一陣又一陣的咳嗽聲從營帳中傳出,君言皺著眉頭站在營帳口,直到榻上的人稍稍緩和,他才拿了杯水走過去:“他來了,你欲如何?”
江淩玉接杯子的手微微一抖,隨即又恢複平靜:“我與他,以前是君臣,如今,已毫無瓜葛。”
“明日交戰,你若不想露麵……”
“遲早是要見麵的……來了更好,也許戰爭,能早點結束呢……阿言,你說他再見到我,會是什麼表情?痛恨?憎惡?厭煩?我似乎在他的眼中,從沒看到過其他的情愫。”
君言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幫江淩玉掖了掖被角:“早點休息,明日,定是一場惡戰。”
江淩玉閉著眼睛,但卻無法入睡,他沒想到君墨會禦駕親征,更沒想到還把林家軍給帶來了,如今京城空虛,隻剩幾千禦林軍,他就不怕此刻有人趁機侵占嗎?
外麵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花,時不時有巡查的士兵至帳前經過,江淩玉更是無心睡眠,他起身,披上那件白狐裘,走出了營帳。
靜靜地站在雪中,遠遠地眺望著對方的城池,所有的思緒瞬間湧上心頭。
君墨,我們又要見麵了!終於,要見麵了!
“我就知道你睡不著。”君言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江淩玉微微一怔,但並沒有回頭,眼睛依舊望著遠方。
“你很喜歡穿這件白狐裘,他送你的?”
“人言落葉歸根,我都不知道家鄉在哪兒,死後,要何處安葬?”
“你在胡說什麼!”
君言一把拉過江淩玉:“不許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