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璿的困意瞬間全無,全身心都浸泡在“我居然在意一個女人”的驚駭認知中。如果隻是朋友間的在意也就算了,但她居然在意對方在意到吃醋的程度,事情就不再那麼簡單。

難道她的感情也有記憶,還先於記憶複蘇了?再轉念一想,又不是沒喜歡過陳靜,以前都交往過了,現在再喜歡一次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樣一想,好像就真的沒什麼大不了了。而且還有點小慶幸,幸虧剛才沒有把話說死,現在不感興趣,還真不代表以後也不感興趣,好歹為她和陳靜不確定的未來留下了一條感情的活路。

鍾璿輾轉反側了十分鍾,終是敵不過倦意,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房間內昏暗一片,窗簾半攏著,外頭的燈光透了些進來,室內的家具都被夜色染上了濃重的陰影。

右側肩膀不知為何挨著一片溫暖,鍾璿愣了下,剛睡醒的腦子有點混沌不清,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枕畔又是何人。

挨著她的當然隻能是陳靜,不隻是溫暖,還柔軟,還芳香。鍾璿慢慢轉動脖子看向枕邊人,昏暗中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但卻讓她感到歡欣和安心。

也許是鍾璿的呼息掃到了陳靜的臉龐,驚擾了她的睡夢,她微微皺起眉頭,自喉嚨間逸出一聲極輕的卻帶著不滿情緒的申吟。鍾璿頓時感到腦袋“轟”的一下炸響,整個身子都像要酥掉了,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昏暗中明明什麼都看不清楚,但鍾璿卻能感覺到陳靜就要醒過來了,她突然變得驚慌失措,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陳靜,唯有立刻閉上眼睛裝死,逃避一時是一時。

陳靜在黑暗中睜開雙眼,眼神茫然地看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她每次睡醒都要先緩衝一下腦子,然後才能進入清醒狀態。

在陳靜緩衝的短短幾秒鍾時間裏,鍾璿仿佛經曆了幾個世紀,房間內安靜得能聽見彼此輕微的呼吸聲,但僅止於此,身旁的人連個伸懶腰的動作都沒有,到底是醒了還是沒醒?鍾璿幾次按捺不住想睜開眼睛偷看,卻又死命忍下了。

如果這時候和近在咫尺的陳靜麵對麵大眼瞪小眼,將是多麼尷尬的場麵。

隻是她沒想到,下一刻就出現了她意想不到的……更尷尬的場麵。

身旁的床褥突然微微下陷,能夠猜想是某人側著身子撐起手臂,就在鍾璿以為對方要坐起來的時候,空氣中的玫瑰花香卻突然濃鬱起來,溫熱的氣息灑在鼻尖上,下一秒,嘴唇被一抹柔軟覆蓋,似曾相識的溫柔和纏綿,在鍾璿的心湖裏一石激起千層浪。

鍾璿驀然睜大雙眼,動作過於突然,把毫無防備的陳靜嚇了一跳。近在咫尺的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尷尬場麵終究還是出現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陳靜,她伸手捏了捏鍾璿略顯消瘦的臉頰,笑道:“早安吻,以前習慣了,沒嚇到你吧……”話還沒說完,肩膀便突然被一股勁力壓下,背部深深地陷入床褥裏,手腕被牢牢抓住置於頭頂。

“鍾……”

鍾璿就像一隻迫不及待的召喚獸,身子一翻,整個罩在了陳靜的上方。

昏暗中,陳靜隻能看到一個挾著強硬氣勢的黑影往自己逼來,當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時,便能借著模糊的光線看到對方尖尖的下頷和緊抿的紅唇。

“我好像記起了一些什麼。”鍾璿深深地看著陳靜,盡管在一片黑暗中根本什麼都看不分明,但她就是直直地盯住陳靜的眼睛,一瞬不瞬,仿佛擔心對方會突然消失不見。

陳靜的心髒狠狠地收縮了一下,忍不住問道:“想起了什麼?”

鍾璿沒有馬上回答,她低下頭,炙熱的氣息落在了陳靜的頸側,她輕聲地在她耳邊問:“我以前是不是這樣吻過你?”語畢,不待對方回答,便覆上了對方的唇。

鍾璿的吻既溫柔又霸道,來回地吸吮舔咬,將陳靜幹燥的嘴唇一點點吻得潤濕。

鍾璿又一次輕聲地問:“我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吻過你?”一連串細碎的舔吻從唇角滑到頸側,最後落在耳垂上,一口含住,用舌尖輕柔地來回舔舐。陳靜頓時感到背脊仿佛竄過一股電流,身體不由自主地戰栗,下意識地想要躲避鍾璿,鍾璿哪能讓她如願,霸道地將她圈在自己的雙臂間,讓她動彈不得。

因為離得太近,彼此的呼息交纏在一起。今夜無星無月,房間裏沒有開燈,孤女寡女,*,總歸要發生點什麼才能收場。

陳靜問:“你聽到了嗎?”

鍾璿“啊?”了一聲,滿腔的激情和柔情都化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