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如是,往後夜夜如是,也不知道是鍾璿的武功太好,還是皇宮守衛太弱,還真讓鍾璿來去自由,隨心所欲。
這一夜,鍾璿才剛把手探到錦被之內,本該閉目沉睡的人卻突然睜開了雙眼,黑眸清亮有神,不見半點睡意,分明一直都是清醒著的。
“你好大膽子。”靜公主坐了起來,正想喚人,卻被鍾璿一手捂住了嘴巴。
“你病了,我就是來看看你,你別怕,不要喊人。”鍾璿壓低聲音道。
外間的小丫頭睡得死沉,但鍾璿還是不放心,每回進來都會點她的睡穴,所以此時並不擔心她會醒過來。
鍾璿擔心的是驚動外麵的守衛。
靜公主被她捂著口鼻,不能說話,隻能瞪著一雙秋水明眸,又惱又恨。
“你答應我不叫喊,我就鬆開手。”鍾璿道。
靜公主想了想,終究點頭答應,鍾璿這才放開他。
“你來幹什麼?”靜公主皺了皺眉。
“剛才不告訴你了,你病了,我不放心,就來看看你。”鍾璿說。
靜公主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我病不病與你何幹,你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鍾璿愣了愣,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既然靜公主問了,她便隻有照實回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不放心,就是想來,所以來了,不行麼?”
靜公主:“……”你也太肆無忌憚隨心所欲了吧?
“擅闖皇宮是死罪,你知不知道?”靜公主歎了口氣,覺得禁衛軍真的得重新選拔了,這麼大個人在他們眼皮底下自出自入都不知道,養他們還不如養條狗。
鍾璿不解地問:“為什麼是死罪?我又沒幹什麼。”
“你圖謀不軌,還狡辯?”靜公主的聲音不自覺又大了起來。
鍾璿萬分委屈地道:“我來看你就是圖謀不軌?”
陳靜:“……”如果隻是來看看她,好像的確稱不上圖謀不軌……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
夜越深,氣溫越低,靜公主自小畏寒,身子又弱,即使屋內銅爐炭火正盛,靜公主依舊手足冰冷。
鍾璿看她瑟縮在床角,臉色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有點慘白,心裏不禁一陣不忍。
“你得的是什麼病啊?”鍾璿問。
靜公主看了看她,覺得這人真是多管閑事,本不願理她,但卻想到自己久病纏身,老是懨懨的呆在床上,除了貼身丫鬟外,竟沒個聊天的對象,心念一動,便答道:“我自小體弱,一直如此,天冷的時候嚴重一點,等過了春天,就慢慢好轉了。”
鍾璿見靜公主願意搭理自己,不由歡喜起來。
“等你好了,我偷偷帶你出去玩吧?”自從兄長過世後,鍾璿的情緒一直都很低落,隻有在見到靜公主時心情才稍微好轉。
靜公主不由得想笑,這個人看起來也有十六七歲了,性子卻像伺候自己的那個小丫頭,老是想著玩,長不大似的。
“你走吧,我乏了。”靜公主捂著嘴打了個嗬欠,黑眸頓時漫上一片霧氣。
鍾璿依依不舍地看著她,良久才道:“那……我明晚再來看你。”
靜公主想,她和她也就幾麵之緣,說萍水相逢也不為過,怎麼就被惦記上了?
不過,這人倒是有點意思。
“你要來,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