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五回 定期 屈辱(1 / 3)

欽天監原本擇了三個日子,一個是十二月十八,一個是明年的五月初三,還有個是明年的十一月初六,禮部和內務府宗人府的意思,最後一個日子最合適,畢竟普通皇子大婚已經夠繁瑣了,何況是太子殿下大婚,旁的不說,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大婚禮服、喜服及金冠都得準備幾個月,就更不必說其他的準備工作了,最後一個日子尚且有些趕。

可宇文承川哪裏等得,連十二月十八他尚且嫌太遠了,日日去找禮親王磨牙,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其他弟弟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他也想早點當爹啊,一口一個‘叔祖父’的叫得不知道多親熱,到底磨得禮親王同意了,如今就看禮部和內務府什麼時候鬆口了,有禮親王替他出頭,想來問題不大。

顧蘊聽得婚期極有可能定在十二月十八,心裏先是一喜,但見宇文承川笑得壞壞的,還調侃她‘等不及了’,這不是在說她恨嫁嗎?立時紅著臉嬌嗔道:“誰等不及了,欽天監怎麼擇的日子,就連最遠的明年的十一月初六,距今也不過一年出頭,哪裏來得及準備,你還是回去與欽天監說,看看後年有什麼吉日罷,如此我這邊也好從容些,禮部和內務府也好從容些。”

宗人府要準備的不過就是新婚次日的認親禮等一些小事罷了,禮部和內務府要做的準備才真真是不知凡幾,也不怪禮親王答應得那般幹脆,反正忙的累的又不是他。

這話一出,宇文承川急了:“十二月十八我都等不及了,你還說看後年有什麼吉日,你難道不想快點嫁給我不成……好好好,我說錯了,是我等不及了,你沒有等不及,你可千萬別等到後年啊!”

他都二十五了好嗎,卻至今連個肉味兒都沒嚐過,他容易嗎他,再這樣看得見吃不著下去,他指不定都要憋出病來了!

顧蘊這才麵色漸霽,道:“可我這邊要準備嫁妝也的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禮部和內務府要準備的事就更是數不勝數,就拿你方才說的,內務部光準備我們的禮服喜服和金冠已經得半年去了,你總不能拔苗助長,逼得他們幾個月都別想合眼罷?”

那內務府的人還不得暗地裏恨死他了。

宇文承川聞言,卻笑了起來,道:“這個問題我早想著了,其他的都好解決,惟獨這個需要時間,所以我一早便命人準備著了,我和你都是一套大禮服,三套小禮服,三套喜服,十二套常服,還有金冠、玉冠、珠冠等,我都提前命人在準備著了。我的是我回京前便已得了的,你的金冠、玉冠、珠冠也早做好了,就算尺寸有些不符要改動,也極便宜,惟獨你的禮服因當時不知道你的尺寸,我沒讓人做,如今也已開始在做了,至多下個月便可以送到內務府了。我把這話也告訴禮叔祖了,隻要他與內務府一說,不愁內務府不答應。”

顧蘊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這事兒,眼睛立時瞪得大大的:“你的尺寸也還罷了,我的尺寸你怎麼知道的?還有,你還沒回京前便開始命人在準備了,你怎麼知道我就會願意嫁給你?”

宇文承川摸了摸鼻子:“你不願意嫁給我,我就一直磨下去,總能磨得你願意的,如今你可不就願意了?至於你的尺寸,那個,我都抱過這麼多次了,若還不知道,我也太失敗太不稱職了,哪裏配做你的夫君?”

顧蘊沒想到他是這樣得知自己尺寸的,不由紅了臉,想罵他登徒子罷,又想起自己一直沒堅決明確的拒絕過他,隻得啐道:“你多早變成我夫君了,是未婚夫君好嗎……”

話沒說完,已被宇文承川堵了嘴,這次卻不同於之前的淺嚐則止,他先是吮了吮她軟軟的唇瓣,然後便拿舌尖緩緩描繪起她的唇形來,片刻後再順勢溜進她微啟的嘴裏,勾住她已然傻掉的舌頭……顧蘊舌頭被他的碰了下,下意識的想要退走,卻被他的牙齒給輕輕的咬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宇文承川終於喘息著鬆開了顧蘊,低聲繾綣道:“蘊蘊,你就答應我,把婚期定在十二月十八罷,我真的很想快點兒與你成親啊!”

不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在迫不及待的叫囂著要她,十二月十八日已是他能忍耐的極限了!

顧蘊低著頭喘息了片刻,才輕輕“嗯”了一聲,隻是宇文承川還沒來得及歡喜,已被她一把揪住了衣襟:“說!是誰教你這麼——這麼放肆的,你以前可不會這樣……”

到底算過來人,雖然前世的經驗糟糕得實在不堪回首,顧蘊還是能感知到宇文承川明顯的“進步”的,可問題是,他是怎麼會這個的,難道他已跟別人試過了不成?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顧蘊便忍不住抓狂,後悔剛才“嗯”得太快。

宇文承川一愣,繼而便哈哈大笑起來,又啄了她的嘴唇一下,才小聲道:“這種事情於男人來說,根本就是無師自通的好嗎……好罷,其實我也不是無師自通,我前兒無意在義父書房裏發現了一本書,一時好奇就瞄了兩眼,怎麼樣,你喜歡嗎?你若是喜歡,我回去後再仔細研究研究去。”

顧蘊就鬆開他的領子,紅著臉不說話了,就算再活兩世,她的臉皮也及不上眼前的某人啊,實在是甘拜下風。

宇文承川知道她這是害羞了,反正她已答應十二月十八嫁給自己,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省得她惱羞成怒,轉而說起東宮的布置來:“我前兒已去瞧過了,東宮雖空置多年,倒也還算齊整,沒什麼大的需要修葺的地方,隻粉粉牆換換窗紗,再仔細灑掃布置一番也就是了,也就正殿需要細細歸置一番,不過東宮的一應程設都有定例,倒也便宜,再就是將來你要住的崇慶殿,你有什麼要求沒?我下次來時把圖紙給你帶來,你看看哪裏需要改動的,我也好盡早安排下去。”

說起正事,顧蘊的臉色很快便回複如常了,沉吟道:“你如今處境不好,還是別興師動眾了,反正怎麼住不是住,倒是皇後賞你那幾個人,你如今怎麼安排的?”

宗皇後在對待宇文承川的事上旁的不積極,給他添堵卻是手腳極利索的,也就幾日功夫,便給宇文承川挑好了一名良娣,兩名良媛,四名才人並侍妾若幹,良娣良媛這樣位份高些的人選,便是挑的朝中一些稍稍顯赫些的人家的庶女,再就是次一等人家的嫡女,才人這樣的低位份,則是擇的自己身邊的女官,反正女官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才能充任的,與普通宮女不可同日而語。

唯一讓宗皇後不高興的,就是她人還沒挑好呢,二皇子那邊已與三皇子通過氣兒,林貴妃也與太子挑了幾個人了,把宗皇後氣得不行,我身為嫡母,給太子挑屋裏人是責任,你一個做妾的,哪來的資格去管太子房裏的事?

可想著此番太子的婚事,林貴妃母子也出力不少,且接下來雙方就未必沒有合作的時候了,宗皇後到底還是隻能忍下這口氣,將林貴妃送來的人接收了,然後連同自己已挑好的女官侍妾,著吳貴喜一並送去了宇文承川的景祺閣,至於良娣與良媛,則得挑好日子再抬進宮。

卻沒想到,吳貴喜一行才出了景仁宮一刻鍾,便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宇文承川。

宇文承川卻是來向宗皇後請罪的:“母後愛惜兒臣,將身邊體己之人賞與兒臣,兒臣原不該辭,但隻景祺閣就那麼大,總不能讓太子妃將來進門後,沒地方住罷,所以兒臣隻能辜負母後一番好意了。”

然後不待宗皇後有所反應,已行禮徑自轉身離開了。

把宗皇後氣了個倒仰,她做母後的賞他人,他竟也敢推辭,眼裏還有她這個母後嗎,簡直可惡至極……怒聲命吳貴喜再把人送去,若宇文承川不收下,他們一行也不必再回來了!

關鍵時刻,宗皇後的奶嬤嬤開口了:“娘娘,太子既能拒一次,便能拒二次三次,真鬧大了,太子還能得一個‘敬重嫡妻,不重女色’的好名聲,反倒是您,隻怕於清譽有損啊……太子不是嫌景祺閣太小嗎,您便擇一處大的宮室與他住便是,屆時您再先把人都安排來住進去,他不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宗皇後一想,奶嬤嬤的話倒也有理,遂沒有再為難吳貴喜,而是與奶嬤嬤一道,細數起宮裏還沒住人,地方又要足夠大,地點還要不偏不近的宮殿來。

隻是她這邊還沒定下給宇文承川換哪所宮殿,三皇子那邊已收到消息,禮親王上了折子,說太子即將大婚,也是時候該讓太子入主東宮了。

宗皇後又驚又怒,這才知道宇文承川嫌景祺閣太小隻是托詞,他真正想要的是東宮,一旦讓他入主了東宮,他這個太子豈非就越發的名副其實了?宗皇後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這事兒豈是她說了能算的,禮親王這個宗正令從來都不買他們母子的賬,當然也不買林貴妃母子的賬,甚至連皇上的麵子,他也敢駁回,誰讓他輩分高,人又公正,在宗室裏向來威望極高呢?一旦他插了手,這事兒不成也得成了。

宗皇後與三皇子權衡來權衡去,甚至還與林貴妃母子通了氣兒,到底還是沒有旁的法子,隻能安慰自己,宇文承川就算入主了東宮,也隻是一時的,等他回頭辦差時犯了錯,讓滿朝文武都知道他不堪為儲了,他自然再在東宮住不下去,倒是他們精心為他準備的那些個女人們,這次他總沒有借口再拒絕了?

果然等到皇上被禮親王磨得隻能答應讓宇文承川大婚前搬進東宮,亦連皇子們建府時都該有的二十萬兩建府費都給磨來了以後,宇文承川很幹脆便收下了宗皇後再次送去的人,連同那幾名位份高的良娣良媛,他也毫不猶豫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