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趙主父趙武靈王的情況跟嬴駟的情況差不多,都是在正室嫡妻死後,娶了新妻又生了兒子,並且力排眾議扶新妻上位,最終立幼子為太子。

當然,嬴駟的情況沒有趙主父那麼複雜,一來羋婧好歹是楚國公室之女,有娘家可依靠,不像趙武靈王的吳娃那樣隻是趙國小官之女;二來嬴蕩雖是長子,卻連一天太子之位都沒坐過,相反的趙武靈王的長子卻是在當了若幹年太子之後,被自家父王硬生生從太子寶座上拽了下來,換成了他弟弟。

而更可笑的是,趙主父既然心悅新婦幼子,又偏偏舍不得大兒子。

他見長子失位,侍奉弟弟,心有不忍,竟然想將趙國一分為二,由二子各自為王,幸好當時還有清醒的大臣,阻止了這種堪稱腦殘的行為,但最後也給了長子一塊極好的封地做為補償。

最搞笑的是,趙主父現在還活著,他就大膽提前退位,將趙王之名號讓給幼子趙何,自己自稱“主父”。

在羋婧看來,雖然罵人是不對的,但趙主父簡直就是個傻逼中的戰鬥機。

廢長立幼已是不對,竟然還幻想長子幼子劃國而治,和諧共處,最最最不應該的是,竟然還退位當上了太上皇呃,太上王,而且還是一個手持權柄的太上王。

羋婧想著,都莫名有些心疼現任的趙王趙何。

當太子的時候要時時擔心趙國被一分為二,要為了當上大王而被自己的老爹管著,沒想到好不容易當了大王,結果還要過這樣的生活,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縱觀古今,能隱忍而正常的太子挺多的,但隱忍而不**,或者是不在**中爆發的大王卻十分少。

原因很簡單,太子和大王雖然從地位上隻是一步之差,但太子再牛也是臣,大王再弱也是君。

既為君,怎麼能忍受自己頭上還有一人哪怕這個人是親爹。

雖然趙何現在隻是個才八歲,但是趙何會長大,趙武靈王卻還能活很久。

羋婧將趙主父的事跡一一向嬴棟說明之後,開口總結道:“觀其事跡就知,此人極為自信,自信的極致就是自負所以他是能做出這種事的”

說到此處,羋婧揪了揪嬴棟的小胖臉,打趣道:“就像祖母相信棟兒是個勇敢的孩子,所以來”

一聽羋婧這話,旁邊的嬴稷“嗬嗬”笑了一聲,用一種“熊孩子,你有苦頭吃”的表情,看著自家寶貝兒子。

死到臨頭猶不知的嬴棟,依舊一臉天真的看著自家祖母,奶聲奶氣的說道:“什麼”

“把這個苦瓜吃了,清清火扁鵲大夫說了,他說你夏季火旺,要多吃些清火的食物。”化身為“狼祖母”的羋婧笑著,指著宮女剛擺上來的一道苦瓜釀肉說道。

“不吃好不好”嬴棟縮在羋婧懷裏,揪住羋婧的衣服說道:“苦苦的。”

“棟兒是個勇敢的孩子,怎麼能怕苦呢”羋婧挾了一個苦瓜釀肉放到麵前的盤子裏,看著噘著小嘴十分不爽的嬴棟,又看了一眼正捂著嘴偷笑的嬴稷,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壞笑,夾起一個苦瓜釀肉,放進嬴稷碗中。

嬴稷瞪大眼睛看著羋婧,清澈的雙眸裏寫滿了不敢置信。

也是,都秦王了,還要跟個小孩似的,被逼著吃不喜歡的東西。

“棟兒,你看父王就不會怕苦你不是說,長大要當一個像父王那樣的人嗎”羋婧當成沒看見嬴稷的表情,摸了摸嬴棟的頭,語氣溫柔的說道。

“嗯,我長大,要像父王那樣。”嬴棟一臉崇拜的看著嬴稷,聲音萌噠噠的說道。

看著嬴棟滿臉真誠的模樣,嬴稷又氣又怒但又不敢表現在臉上,隻能用力瞪了羋婧一眼,然後含笑伸出筷子,果斷的夾起碗中苦瓜釀肉咬了一口。

一口全咬在中間的肉餡上。

所謂的苦瓜釀肉,就是將苦瓜切成寸長的小段,然後挖去苦瓜心,隻留苦瓜最外那層。

接著將由豬肉末、香菇末、蝦末、雞蛋、麵粉調成的餡,塞進空心的苦瓜段裏,再用濕澱粉封住苦瓜段的兩端,再將苦瓜段放入油鍋中炸,炸到苦瓜表麵變成炸金色時才取出來,放進蒸籠裏蒸熟。

最後在蒸熟的苦瓜撒上密製的醬汁、蒜末、蔥粒即可。

淡金色的苦瓜裏嵌著紅色的肉,肉上星星點點的撒著綠色的蔥粒和白色的蒜末,顏色分明簡單,卻極為漂亮,觀之仿佛一朵朵盛開的小。

至於吃嘛肉餡很好吃,鮮美軟潤,十分可口,但是外麵的苦瓜就讓人頭疼了。

對於不愛吃苦瓜的人來說,吃這道菜玩得就是心跳,因為就算你不去咬外頭的苦瓜,你也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口咬住的肉餡,有沒有被苦瓜汁給“汙染”。

嬴稷很狡猾的隻吃肉餡,但嬴棟卻沒有發現,他見父王吃了,便老老實實伸出筷子,將碗裏的苦瓜釀肉夾起來,用一個特別苦大仇深的表情將苦瓜釀肉咬下一大半,一臉嫌棄的嚼了嚼,再表情痛苦的將食物吞下去。

知道的,這是在吃不喜歡吃的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嬴棟在吃。

看著嬴棟舍身取義的模樣,嬴稷強忍住笑意,開口問道:“棟兒,苦嗎”

“不苦”嬴棟苦著小臉搖了搖頭,一字一句的說道:“但是,棟兒想喝冰祖母。”

知道自家父王管得嚴,嬴棟直接無視掉嬴稷,而將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投向羋婧,“好不好”

“喝冰”嬴稷看著嬴棟,壞笑著說道:“苦瓜味的好不好”

嬴棟立刻拉長語調,嬴棟立刻拉長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