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路遠,西門映雪漸漸開始有些乏了。
於是他開始畫起畫來。
事實上他並非沒有修煉,而是一直都在修煉。
自從那晚畫出輪回之後,日月星三命輪無時無刻不在公轉,天地靈氣無時無刻不在進入他的體內。
隻是這個過程很自然,自然到和沒有修煉沒啥區別。
他在畫莫幹劍宗天衍四劍。
第一劍:朝霞漫。
畫紙之上,遠山如黛,朝陽僅露出一線。漫天紅霞潑墨般漫過天際,染紅了尚未醒來的那方天,那片雲,那座山。
他畫筆忽然一轉,畫麵由遠而近。
遠山之下出現一片青青草原,草原間有一窪淺水,淺水之上正繚繞著薄薄的晨霧。
似霧非霧,似煙非煙。這便是近水含煙。
劍在朝霞裏,驅動劍意的力量就在這煙霧裏。
他畫了很久,從朝霞漫天一直畫到日上三竿。
他畫的很認真,他的鼻尖額頭都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在陽光下散發出晶瑩的輝光。
他收筆,夜寒蟬豁然轉身。
……
“這畫,你覺得如何?”西門映雪摸出方巾擦了一把汗問道。
夜寒蟬正在仔細的看這一幅畫,看得比看佛經還要仔細。
但這就是一副畫。
可他剛才明顯感覺到了一道劍意,這道劍意從何而來?
西門映雪此刻卻在想著:哎,還是沒有控製好,在最後藏劍的一筆還是有些欠缺啊。
既然劍已經藏起,夜寒蟬就肯定找不到的。
這一點西門映雪很有信心,因為他那聖階的爺爺,也找不到。
在所有人看來,這就是一副很普通的旭日初升,草原將醒的畫,如此而已。
夜寒蟬狐疑的抬起頭看了看西門映雪忽然問道:“你很熱?”
西門映雪沒有理他,而是反問道:“你有沒有關於棍法的書?”
“你想學棍法?”夜寒蟬有些詫異。
西門映雪點了點頭說道:“想看看。”
夜寒蟬手一揮,畫桌上出現了十幾本書。
他一邊翻著書一邊對西門映雪說道:“棍法在人族使用的已經不多了,但是在妖族很流行。”
“為什麼?”
“妖族力氣大啊,天生就比我們人族力氣大數倍。用棍子做武器肯定是鐵棍一類的重武器,雖然人族修煉者用起來沒什麼問題,但那玩意兒畢竟沒有刀啊劍啊槍啊有藝術性。”
“有槍法的書也行。”西門映雪想了想說道。
夜寒蟬翻出一本書來,遞給了西門映雪,說道:“這是混天棍法,你看看。”
隨後他又翻出一本來:“這是破軍槍法,你也看看。”
西門映雪奇怪的看著夜寒蟬問道:“北海禪院還有這麼些玩意兒?”
“這些書是老頭子打架贏回來的。混天棍法出自北明混天門,是老頭子十二歲贏回來的。”
夜寒蟬頓了頓又說道:“這本破軍槍法不簡單,是北明嶽家祖傳槍法,老爺子二十歲才贏回來,還受了傷。”
西門映雪愈發對這未見麵的舅舅更加好奇了。
“好吧,這兩本我先看看。”
西門映雪想看看棍法槍法也是突發奇想,這一路太漫長,總得找點事做吧。
而這想法的誘因是他在某個晚上燒烤的時候,想要撥一下炭火卻找不到東西,然後他拿出了那根混鐵棍來,這才有了想看看棍法的念頭。
夜寒蟬繼續開始修煉,西門映雪拿出混天棍法看了起來。
兩天之後他就扔掉了混天棍法,又開始畫天衍四劍的第二劍。
金烏豔。
這是一幅烈日當空圖。
一碧如洗的天空,一輪烈日高懸。
烈日之下是一汪明鏡般的湖水,湖水很平很靜,一絲漣漪都沒有,看上去很是幽深莫測。
這一劍藏在烈日之中,以幽深湖水為靈氣驅動。
然後他又看了兩天破軍槍,在傍晚時開始畫天衍四劍的第三劍。
殘陽滅。
這次他畫的是祈水原的景致。
殘陽西掛,晚霞如綢。
月亮湖水有清波蕩漾,祈水原上有鶯飛草長。
這一劍藏在那一道殘陽之中,通過月亮湖水來激發劍意。
隨後他在第二天下半夜開始畫天衍四劍的第四劍。
霜晨月。
皓月西斜,晨未至,寒霜遍野。
寒霜白了枯草,白了樹梢,白了遠山近水,於是,整個大地都覆蓋上了一層白。
很冷的白。
月華如銀,也很白。
天上的白灑在地上的白之上,於是,便變得晶瑩起來,於是,如雪寒霜開始散發出刺骨的冷。
夜寒蟬瞬間被凍醒,他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夜明珠下西門映雪那張蒼白得嚇死人的臉。
西門映雪看著夜寒蟬笑了起來,卻沒有發出聲音,卻非常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