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23/40(1 / 3)

秦淮臉上的笑,黎婉不忍直視,氣氛冷了,秦淮不時笑兩聲,秦牧隱不接話,元氏倪了秦淮一眼,轉而看著秦牧隱,“牧隱啊,你看,你二叔的官職還有希望沒?都年底了也沒什麼消息傳出來,我們也是急了……”

秦淮身子一僵,坐直了身子,有的時候不覺得官位多高,能頤指氣使的朝元氏說他不在意,真沒了,心裏邊害怕起來,在京裏,他沒有爵位如果又沒了官職,久而久之,誰還願意和他打交道?

黎婉也好奇得很,三人不約而同的望著秦牧隱,他轉著手裏的茶杯,嘲諷的瞥了眼秦淮,低頭,視線落在杯子上,沉吟道,“皇上的意思不是很明顯了?”

秦淮臉繃不住了,一霎慘白,元氏手一抖,杯子滑在桌上,茶杯裏的水灑了出來,她卻顧不得了,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瞪大眼,“牧隱,你也沒法子了嗎?”

秦牧隱沒吭聲,看著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兩人失魂落魄的走了,黎婉擔憂,拉著他的手,“二叔會不會找三叔三嬸?他真的仕途斷了?”

秦牧隱反握住她的手,秦淮最近奔波找了哪些官員他有所耳聞,都是些無足輕重的角色,秦淮真要重回朝堂,除非靖康王和安王舉薦他,那還得看皇上是否同意,靖康王和安王可不會為了他觸到皇上的底線。

“怎麼了?覺得二叔可憐?”她的手軟,秦牧隱最愛拇指和食指揉她的手背,手指,觸感很好。

黎婉不是覺得秦淮可憐,隻不過感慨罷了,秦淮如果對承王妃好一些,承王認可他當嶽父,他在朝堂的位子隻會受人尊敬,不過,現在,他好奇一件事來,秦淮是因為外室滅妻德才有損被皇上免了職,那位林氏會不會可能是靖康王或是安王的人?秦淮與承王不和,然則,也沒有投靠靖康王和安王,吏部算是除了兵部外實權最大的一部了,安插人入了吏部,以後,想要提拔手裏的人輕鬆得多,詢問的看向秦牧隱,他卻是捏了她一下,“外邊的事有我呢,好好寫好你的字即可!”

秦淵升為吏部尚書的事迅速在京裏傳開了,而此時的靖康王府,從靖康王妃死後一直閉門不見的靖康王正坐在書房,憂思沉重,下邊對著幾人,皆是他的心腹。

永平侯侯爺喬遇,世子爺喬宇,劉晉元也在。

“父皇竟然會讓秦淵做吏部尚書,當年是為補償承王妃抬高秦府門麵,如今這般做是為何?”今年吏部尚書,刑部尚書兩個職缺空出來,他有舉薦自己的人,沒有誰提起秦淵,沒料到最後是他得了這個缺。

下邊沒人說話,喬遇思忖一番,秦淵的名字是皇上自己提的,皇上要麼是對秦淵有印象要麼有人和他說過,略帶遲疑道,“難道是秦侯爺向皇上舉薦的秦淵?”隨即又搖頭,秦淵和秦牧隱血緣上都流著秦家的血,皇上反感舉賢舉親朝堂人皆知,秦牧隱不可能這麼做。

今年,靖康王準備好的人都沒能升上去,皇上不如往年好說話,吏部考核優的官員他也隻隨手翻了兩頁並未像往年大肆嘉獎,靖康王蹙著眉,手指輕敲著桌麵,突然,問起了另一事,“你不是說你與北延侯府夫人關係極好,怎的這次她與你作對把人送去京兆尹衙門了?”

問的是劉晉元,他抬頭,溫潤如玉的臉柔和一笑,“表妹估計是氣急了,姑父在朝為官屬於清流一派,家中不寬裕,得知被騙了銀子肯定怒火中燒,實屬正常……”

靖康王點頭,他之所以選中劉晉元可不是看重他這個人,而是黎府和北延侯府的麵,北延侯府他安插不進去人,黎忠卿在皇上眼底就是個踏實於政務的人,黎忠卿還對慶平王府有恩,雖然黎忠卿進京後沒有與慶平王府聯絡,可慶平王為人好爽,隻要黎忠卿性子好,慶平王不會看著黎忠卿受難不管,拉攏了黎府算是對慶平王府示好,他當然願意賣這個人情,尤其,還能通過黎婉的嘴知道秦牧隱的事,給劉晉元一點好處算什麼?

幾人商討了一番現在的局麵,六部中,刑部本是太後的人現在換成了舒岩,對局麵沒什麼關係,吏部現在是秦家人,秦牧隱追隨承王,吏部已經歸攏承王府了,戶部吏部工部維持原樣,兵部還是困難重重,各方勢力的人都有,如今最重要的是內閣,淩駕於各部之上深得帝心的位子。

“你們可猜著是誰了?”問的是喬宇和其他幾位世家之人。

羅閣老退下來了,肯定要有人填這個空缺,放眼京城,有這個能力的人不多。在靖康王看來,永平侯老侯爺論聲望論才得皆足夠,可是,皇上這些日子寵錦妃,連著好幾日都歇在雲錦宮,雖說後宮不得幹政,可是錦妃吹枕邊風的話就不好說了。

書房的光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滅掉,人都走了,靖康王讓宮女進屋伺候洗漱,秦牧隱從小得皇上喜歡,閑散了這麼多年,皇上怕是會給個職位了,他揉了揉眉心,朝堂的局勢變化越來越大了,準備睡會,躺下時想起一人來。

“穿衣,叫人備馬,本王出去一趟!”

黎婉寫完字帖那日,京裏傳開了一事,永平侯府的老侯爺入了內閣,黎婉疑惑不解,上輩子永平侯得盛寵全是德妃的緣故,然而,老侯爺並沒有任內閣職位,秦牧隱去書房議事去了,再過兩日就過年了,說好了明日去莊子後日回來,也不知秦牧隱得空不,計劃不如變化快。

黎婉寫完了字,這段時間有秦牧隱指點,不得不說長進很多,已經稍稍有了身孕,她拿起她寫的字與秦牧隱的做比對,簡單的一些字一眼分辨不出是誰寫的了。

“夫人,永平侯府送了年禮來,還有,表少爺下了拜帖,現在就在侯府外侯著,您要見不?”紫蘭將帖子擱到桌上,紫薯懷裏抱著兩個盒子,黎婉抬頭,紫蘭解釋,“是喬二夫人吩咐特意給您的,與永平侯府的年禮一起送來的……”

黎婉點頭,讓她們打開盒子,裏邊是一些石頭,五顏六色的石頭,都打磨圓了,大小不一,還有一盒人參血燕,周沁心明通透,她對她的示好不會看不出來,況且,她是真的心疼喬雙雙。

“收下吧,我們給永平侯府的年禮送出去了?”

“是,喬二夫人說二小姐很喜歡那副頭麵,您有心了!”紫蘭將喬二夫人丫鬟傳達的話說了,喬二夫人讓丫鬟跟著來就是來傳達她的謝意的。

“知道了,拿下去收起來吧,表少爺可有說什麼事嗎?”劉晉元估計來試探她,不過,她也不怕,見見他也無妨。

紫蘭低著頭,低眉順耳道,“沒有,該是普通的拜訪……”黎婉沒有看帖子,紫蘭就將劉晉元沒有帶小廝來的事也說了,小姐已經成親了,表少爺此舉不合時宜,傳出什麼閑話了吃虧的還是黎婉。

劉晉元巴不得秦牧隱誤會他和她有什麼,身邊不帶人合他心意著呢,她收起紙,拿夾子夾好,吩咐道,“紫蘭,去西次間把炕燒起來,讓紫熏去書房和侯爺先說一聲,對了,告訴他劉晉元一個人來的畫閑院。”

紫薯應下,抱著盒子出去了,紫蘭叮囑門口的丫鬟燒西次間的炕。

路上,劉晉元不時打量帶路的丫鬟,他仔細問過林氏和方氏,她兩對黎婉印象極其不好,林氏還說黎婉威脅她的話,以往他不放在心上,可是,李婆子的事他不得不重新審度黎婉,李婆子是他的人,劉氏一直都不知道,黎婉是怎麼清楚的,還有紫晴,聽說是劉氏生病了,黎婉走不開紫晴帶她在黎府盡孝,一切都說得通,可是劉晉元總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同了。

到了畫閑院,紫蘭站在門口,劉晉元收起臉上的情緒,微微一笑,紫蘭屈膝行禮,在秦牧隱朝廳堂去時,紫蘭攔住了他,“表少爺,夫人在西次間!”

劉晉元腳步頓了頓,紫蘭抬手,指著旁邊的方向。

黎婉坐在桌前,劉晉元一身白色錦服,麵容白皙,有幾分纖塵不染的味道,黎婉鄙夷,一切不過都是表象罷了,劉晉元憑著這副外貌,不知道騙了多少人。

他長得再斯文好看,兩輩子她都不喜歡她,前輩子可能因著秦牧隱名聲更大吧,她沒見過秦牧隱卻已經聽說了他很多故事,都是一些他處事如何淡漠,經常甩臉色,她心底好奇,等見過了秦牧隱本人她才明白,為何那麼多人趨之若鶩甘願為了他丟掉女子的矜持,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秦牧隱五官精致,容貌俊逸,卻有著一份與之不和諧的清冷,便是這份清冷入了黎婉的眼。

今時再見到劉晉元她才弄明白了為何她看上秦牧隱了,秦牧隱身上的淡漠冷清是性子使然,而劉晉元笑意盈盈的麵具下滿是渾然天成的算計,一個看似冷若冰霜實則坦率實誠,一個則是口蜜腹劍笑裏藏刀,她更喜歡前者。

黎婉穿了件芙蓉色襖子,桃紅色長裙,如雲髻上插了一直玉釵,玉釵頂端是一盛開的芙蓉花,不描而黛,劉晉元心一動,人走了進去。

紫蘭和全平守在門口,全平是黎婉吩咐叫過來的,要真是隻有劉晉元傳出什麼閑話了她有嘴難辨,心情複雜的叫了聲表哥,劉晉元作揖後在她對麵落座,側目瞅了眼門口,紫蘭和全平側對著屋裏,他斂目沉思,以往在黎府時,他與黎婉見麵也好說話也好,她都不太喜歡有人守著,說是不自在,今日看來,她真的變了不少。

黎婉的語氣疏離而客氣,“紫蘭,給表少爺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