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越說越覺得這份禮物好,在他的手在她腰上慢慢收緊的時候,她的手按在他的上邊,聲音清脆無辜,“侯爺?”
秦牧隱額頭抵著她的背,悶悶道,“聽到了,小王爺喜歡得能叫你一聲舅母了!”
黎婉臉紅,掐了他一把,小王爺要是叫她一聲舅母怕是有鬼了。
兩人墨跡了會,紫蘭說周鷺來了,
黎婉神色一怔,她和秦牧隱正準備用膳了周鷺怎麼想著這時候來?沉思時,黎婉起身,走到門邊,周鷺左右牽著兩個孩子後邊丫鬟撐著傘,秦牧庒走在三人的前邊,黎婉瞥了眼桌上的菜,吩咐紫薯去廚房叫李媽媽再添兩個菜,再上四副碗筷。,
黎婉心底疑惑,卻也一臉是笑的正了正身子,秦牧隱臉上恢複了一貫的平靜,先開的口,“大堂哥來了!”
走近了,黎婉才發現兩個孩子肩頭全是雪,急忙牽著康康,掏出手帕撣去他肩頭的雪,周鷺彎腰將就著手撣去了安安身上的,一臉不好意思道,“能否叨擾一會?”
黎婉抬眼,周鷺的肩頭也飄了雪上去,一張臉不知道是凍的還是給氣的,白中帶紫,黎婉笑道,“客氣幹什麼,進來一點暖和些!”
周鷺開了口,秦牧庒鬆了口氣,這種事他一個大老爺們不好說。
紫蘭端著碗筷進屋,黎婉招呼周鷺坐下,秦牧庒和秦牧隱說起了秦淵升職的事,安安和康康都能自己吃飯了,不過康康小,吃飯的時候飯粒容易灑出來,黎婉吩咐紫蘭拿一塊巾子來給康康墊在胸前,以免弄髒了衣衫。
“紫蘭,給大爺倒一杯酒來!”秦牧隱沒有喝酒的習慣,卻也是有酒的,秦牧庒心裏壓著事,沒拒絕,和秦牧隱碰杯後,一股腦全喝了。擱下杯子,紫蘭又給他添滿,秦牧庒一口飲下。
周鷺擔心他喝太多,勸道,“侯爺身上還有傷,你自己喝就是了,別拉著侯爺!”
黎婉見兩人臉色怪異,不好多問。
秦牧庒這次喝了一小口,秦牧隱沒動,黎婉稍微放了心,周鷺說得不錯,秦牧隱身上的傷口不能喝酒。
吃了飯,周鷺坐了會,才和秦牧庒走了,黎婉一句話也沒多問,擔心兩個孩子著涼,讓紫蘭和紫薯抱著安安康康送他們回去,周鷺感激的笑了笑,黎婉搖頭,大人生氣不能讓小孩子受了罪。
洗漱完,黎婉上床躺好,這兩日秦牧隱不讓她摸他的傷口,黎婉將手該有挽著他的一隻手臂,“你說是不是翠湖院出事了?”能想到李芳芷不是沒有原因,明日去承王府,李芳芷第一次見小王爺該有的見麵禮都沒有,禮數上說不過去。
秦牧隱抽出手,摟著她,“你好奇為什麼不問?”揪著她後背的一撮頭發,左右摩挲。
黎婉皺了皺眉,拱了拱身子,“別弄,發質不好了!”
她的頭發一直很柔順,紫蘭給她梳頭卻有一兩撮打結了,她覺得就是夜裏秦牧隱搓起的疙瘩。
秦牧隱手老實下來,笑道,“不玩頭發沒事做……”他倒是很想做些其他的,不過有心無力。
他的話別有深意,黎婉抬眼,倪了她一眼,熄了燈,秦牧隱看不到,不過能想象她怨憤不滿的神情,桃眼圓睜,秋水剪瞳的眸子晶亮澄澈,他伸手,拍著她的被子,輕聲道,“你要是想知道,讓紫蘭去打聽下就好了!”
黎婉撅了撅嘴,周鷺明顯不想多說,她要是找紫蘭去打聽被周鷺發現了,還以為她存著什麼心思呢,閉上眼,握著秦牧隱的手睡了。
翌日一早,難得連綿的雪停了,可是,院角堆積的雪更厚了,黎婉穿戴好了,拿著一個小杆子,去院裏將堆積在光禿禿的海棠樹上的雪全部刮了,她一身雪白衣衫站在甬道上,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好像雪中仙子,秦牧隱在石階上看她,她目光很專注,側著身子,隻看得見杆子,手鎖在鬥篷裏。
全安走上前,請示,“要不要奴才去收拾了?”
海棠樹還小,握著枝幹一抖就完事了,不需夫人那麼複雜。
秦牧隱抬了抬手,全安退回去站好,她對兩棵樹寶貝得很,每次走到那兒都要左右打量一番,這麼怕冷的她能抵得住冷,實屬不易,隨她去了。
待露出海棠樹的枝幹了,黎婉欣喜不已,風大,她的鼻子通紅,好像隨時會有東西流出來,扔了杆子,顫抖地掏出帕子擦了擦鼻子,走到秦牧隱身邊,笑意盈盈道,“是不是好看多了?”
這兩日灑掃的丫鬟沒來得及清理樹枝上的雪,銀裝素裹中多了兩株光禿禿的枝幹,倒也算得上好看了,故而,秦牧隱點了點頭,“不錯!”
吃完飯,全安有事找秦牧隱,黎婉猜測是全康送了消息回來,秦牧隱去書房,走的時候讓她在屋裏等他,黎婉點頭,翻開一本書,紫蘭湊了上來,“夫人,昨日翠湖院出事了……”
黎婉挑眉,睇了紫蘭一眼,紫蘭接著道,“下午的時候二爺和二夫人因為去鋪子的事起了爭執,二爺發了一通火,大夫人和大爺回來後,二爺問她們鋪子在哪兒,把二夫人口中說的撥浪鼓買回來,問二夫人拿銀子,二夫人不給,說了幾句閑話,鬧到三老夫人院裏去了,大夫人和大爺才帶著孩子過來了,三老夫人的意思讓二爺休妻……”
黎婉驚愕,不過是個撥浪鼓,怎麼鬧到休妻的地步了?
紫蘭繼續道,“昨日買禮的銀子是三老夫人給的,總共一千五百兩,大夫人起初是不要的,三老夫人說二夫人拿不出銀子也沒有拿得出的禮,丟也是丟她們的臉,大夫人這才收了銀子……”
黎婉想到昨日鋪子裏李芳芷的反常,大概也猜出什麼情況了,李芳芷拿了銀子想昧下剩餘的,沒想到撥浪鼓貴,李芳芷肯定更舍不得花銀子了,遇著秦牧翼看出她神色不對問她,漏了餡兒兩人自然要吵架。
“現在呢?”難怪不見紫蘭人影,是去打聽消息了。
紫蘭頓了頓,“三老夫人說過了今年再說,怕是鐵了心要讓二爺休妻了!”
黎婉點頭,思忖片刻,李芳芷的性子肯定不是一兩日形成的,連氏怕是早看她不順眼了,想著周鷺買禮花了一千二百兩,絲毫沒露出心疼或是舍不得來,黎婉歎息,裏李芳芷要是按著連氏的吩咐來,哪能發生這種事?
過了會,秦牧隱回來了,黎婉迎上前,略帶責備,“侯爺,您讓全安來一趟就好了,何必自己回來?”
秦牧隱拉著她的手,試了試,還好,不冰,“穿厚些,老夫人在書房等著了!”
黎婉點頭,他從外邊回來,身上帶了清冷的氣息,可是,手暖和得很。快到書房的走廊時,秦牧隱鬆了她的手,黎婉急忙將□□手爐裏,反應快得秦牧隱笑了,“這種事你倒是積極!”
不積極的話就要被凍著了,她當然要快些了。
老夫人和連氏站在走廊上,旁邊是周鷺帶著兩個孩子,黎婉上前給她們見了禮,站在老夫人背後,羞赧道,“是不是等很久了?”
老夫人知道她麵子薄,拍了拍她手臂,溫聲道,“剛到,走吧,我與你三嬸一輛馬車,你和你堂嫂一輛,至於牧隱,和他三叔他們一輛!”
黎婉微微頷首,沒看到李芳芷的影子,茹茹也沒看到。
安安康康話不多,黎婉問一句,他們答一句,馬車裏也不沉悶。
“堂弟妹,昨日真是叨擾了!”說起李芳芷,周鷺就蹙起了眉,“侯爺在也不好與你細說,二弟妹那人愛貪小便宜,二弟問我那件鋪子的位子,他親自跑一趟,二弟妹就說二弟心在外邊,對我這個大嫂說話比對她都好,你大堂哥看不下去就怒斥了她兩句,結果她說得更難聽了,本是家醜不可外揚,可不和你說又怕你多想了!”
周鷺昨日就憋著一肚子的話了,因著秦牧隱在,她要是說了,擔心秦牧隱誤會她長舌多嘴才沒出聲的,況且那種事,總要給二弟她們留點麵子,父親和母親商量好了,年底官職下來就找府邸搬出去,完了就送二弟妹回淮安,現在住在侯府,傳出什麼事她們更過意不去。
秦牧隱沒有兄弟,她卻是懂周鷺的心情,劉氏對劉家人生出的無力感她看在眼裏。劉晉元買通外邊的人陷害劉氏的事雖然被永平侯府壓下來了,可是,興樂侯府聽到了風聲,劉晉元的親事成與不成還要另說。
秦籽韻光鮮亮麗,臉上全是為人母的喜悅,出了月子,整個人皮膚更有光澤了,渾身籠罩著一層神采奕奕的光。滿月宴真的隻請了走得近的幾家人,靖康王妃去世了,靖康王隻派人送了禮物來,安王也說府裏有事來不了了,送了一份禮來,就是討厭的秦淮和元氏不知為何也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