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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說到了仁和帝心坎上,淑妃在宮裏不是泛泛之輩,這次卻表現得不知進退,和以往的性子相差許多,仁和帝不由得懷疑起淑妃來,安王去皇陵還沒有回來,淑妃報複黎忠卿無非是想打壓秦牧隱,兵部的事情現在有了初步的章程,淑妃難道是聲東擊西拖延時間?不由得,仁和帝的目光變得詭異起來。

伺候仁和帝幾十年了,他什麼性子淑妃還是多少了解,淑妃急忙解釋道,“臣妾哪是這個意思,文琴伺候我好些年了,死得不明不白不說,凶手進了宗人府被人滅了口,人雖然是皇後寢宮的人,可是皇後娘娘心善,對身邊的人極好,我擔心她不忍心,正欲私底下和她說說,誰知道,就聽說凶手死了,皇上,要不是有人擔心從她嘴裏說出了什麼,怎麼會害怕宗人府調查,而宗人府從來都是進去的容易出來的難,人怎麼就無緣無故死了,臣妾,臣妾就是心疼文琴罷了,皇上……”

仁和帝被她吵得心煩,進殿後她就一直哭哭啼啼,仁和帝瞪了她一眼,不耐煩道,“你先聽聽黎大人怎麼說,你也說了有人擔心宗人府查出了什麼,如此的話,黎愛卿怕也是被人陷害了,他一個好好大大人不當會平白無故害一個宮女?”

秦牧隱從淑妃娘娘的話中已經明白過來,淑妃是想趁機拖延兵部的事,不過,宮裏死了人又關係到皇後,秦牧隱想了想,道,“皇上,皇後娘娘怎麼說?”

說起皇後,仁和帝臉色緩和了許多,聲音也慢了下來,“皇後的意思,人是她宮裏的她就不參與了算是避嫌,有了結果再告訴她。”

皇後做事最得仁和帝歡心,有了皇後比較,仁和帝看淑妃梨花帶雨的樣子越發不耐煩了,兵部的事勢在必得哪是她一介婦人能管?仁和帝擺了擺手,語氣些許不好,“淑妃要是無事就學學德妃整日在宮殿抄抄經書為太後祈福,太後老夫人心疼我晚輩,會庇佑你們的。”

其中的意思就是罰淑妃娘娘不得隨意出宮殿了,淑妃身子一僵,隨即,起身給仁和帝屈膝行禮退下,“臣妾明白了,臣妾這就回宮。”

人走了,仁和帝腦子也安靜了不少,當值的人是黎忠卿,人死了他脫不了幹係,仁和帝調整了坐姿,淡淡問道,“黎愛卿有什麼話說?”

黎忠卿真不知人是怎麼死的,他老實道,“微臣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去牢裏準備提審她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死了,微臣問過了,除了送飯的差吏,沒有旁人靠近過那間大牢。”

仁和帝擺擺手,心思在兵部的事情上,對這種事他提不起興趣,“算了,你看著給個說法就成,不就是兩個宮女死了,鬧不起什麼風波。”

他派人查過了,兩個宮女時常吵架,雖然皇後和淑妃寢宮隔得遠,兩個宮女負責的事情一樣,打照麵的時間多了一來二去有了矛盾,還曾當著眾人的麵吵過架,管事嬤嬤稟告了皇後和淑妃,淑妃沒什麼反應,皇後命人訓斥了她身邊的宮女一通,由此可見,誰更識大體明事理一眼就看出來了,淑妃心裏隻裝著安王,安王走了,她沉寂了下來,今日若不是兵部的事迫在眉睫,淑妃也不會想著這種法子。

仁和帝心裏認定了淑妃就是幕後之人了。

皇上發了話,黎忠卿也不敢開口說其他,回了兩句話,仁和帝擺了擺手,“行了,你也退下吧,朕和牧隱說說話。”

黎忠卿一走,仁和帝就抱怨起來,“淑妃是越來越放肆了,竟敢往皇後身上潑髒水,皇後管理後宮多年要處置一個宮女再容易不過,何須用損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對了,兵部的事情怎麼樣了,尚書和侍郎得了風聲有些急了,朕當時說過保密,誰還敢把這種秘密露出去?”

秦牧隱不說話,各府都有各自的眼線,他不好說,況且,仁和帝在朝堂上表現得明顯不喜歡兵部,兵部的人不是腦子有病的都能感覺到皇上的反常,稍微一想肯定就清楚了。

秦牧隱沒有開口,仁和帝又說了,“安王過段時間就回來了,朕的兒子朕明白,到時候你直接去安王府說了朕的意思,卞家近幾年靠著兵部尚書的位子撈夠了油水,安王,靖康王,承王在兵部也有自己的勢力,當然,其他世家在兵部也有人,牧隱,你老實告訴朕,北延侯府和兵部……”

不等仁和帝說話,秦牧隱打斷,“皇上,微臣要是覬覦兵部,當時就不會拒絕兵部尚書的空缺,朝堂爭鬥微臣不想參與,兵部更是一趟渾水,這次若非皇上您親自下了命令,微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接手的。”

這點仁和帝明白,正是因為明白,心裏才稍微好受了些,秦牧隱和老侯爺一般做事光明磊落坦坦蕩蕩,仁和帝目光一柔,歎了口氣,“兵部的確是個難題,放眼朝堂,這件事交給別人朕不會放心,況且,朕打聽過了,承王在兵部的勢力範圍小,你幫著打壓下去了兵部對承王府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了,你覺得呢?”

秦牧隱沉默了一會兒,嘴角微微彎了起來,“皇上,關於承王府靖康王府安王府之間的事情微臣不予置喙,微臣和承王交好無非是覺得承王性子坦蕩,處事不偏不倚,可能就是緣分吧,微臣覺得不錯自然願意多走動,皇上口中說的打壓兵部承王有好處的事微臣不敢苟同,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要打壓兵部自然是覺得兵部氣勢弱了皇上能有好處。”

頓了頓,秦牧隱繼續道,“皇上什麼都看得明白,微臣說的什麼皇上該明白才是。”

他說的好處不僅限於能拿在手裏的,兵部這些年漸漸不受控製,仁和帝早就有了打壓的心思,不過一直沒尋著合適的人選,兵部弱了,得益的當然是他,仁和帝臉上有了笑,“這點你可和你父親不一樣,換成了你父親,他肯定會說我不管對誰好不好左右心裏高興,高興了就幫皇上不高興了就不管,皇上還能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不成?”

不過,那時候,他還不是皇上。

追憶往事,仁和帝心情放鬆下來,吩咐身後的太監給秦牧隱賜座。

“你母親身子骨怎麼樣了?”

秦牧隱認真回道,“身子骨好得很,上次入宮老夫人還說起了以前的事,說了什麼微臣忘記了。”

仁和帝目光一暗,還能說什麼,無非就是抱怨他罷了,當年他稍微留個心眼,他就不會死,夏氏不會死了丈夫,秦牧隱不會死了父親,北延侯府不會被眾人質疑殺了先皇,之後也不會分家,一個人拉扯一個孩子長大,仁和帝不得不佩服夏氏,更是因為佩服,心裏邊越發覺得對不起。

“秦淮一家怎麼樣了?”

秦牧隱不知皇上為何說起了他,秦淮大事一去,平時結交的朋友都不再和他往來了,秦牧飛住在家裏邊,秦淮和元氏想鬧出什麼事看著秦牧飛也隻得歇了心思,秦淮和元氏不要臉,秦宅可以不要臉,可是秦牧飛,以後秦家二房唯一的血脈臉麵不可能不要。

秦牧隱言簡意賅說了兩句,皇上心思一沉,“還有這種不知悔改之人,我看著她們也不用留在京裏了,免得見了不舒坦,過幾日,朕親自下了旨意找個由頭逐她們出京,至於你那位堂弟,性子若是個好的,以後有你和承王妃幫襯前途無限,若是個不好的,直接一並出京算了。這些日子京裏出了許多亂子,朕要是不管管,倒顯得天子腳下什麼都能發生了。”

秦牧隱沒吭聲,仁和帝說的那件事估計是喬菲菲被人害得毀了名聲這件事,永平侯府在朝堂上的人多,好幾人遞了折子要求徹查算是給其中心懷不軌之人一個警鍾,仁和帝閑著的時候估計會插手過問兩句,偏生他心情不好,怒斥了兩句遞折子的人,“黎民百姓的生存不過問,哪些地方春雨不足夏季幹旱你們不過問,閑出病來管理行不得事情了,真喜歡刑部的案子,遞了折子,朕看在你們一片忠心的份上讓舒愛卿給你們在刑部找個差事好了。”

這話一出朝堂上再也沒有人敢拿這件事吭聲了,舒岩管理行不雷厲風行,好些大戶人家的案子他不畏強權,替百姓伸了冤,尤其前不久關於靖康王拘留百姓一事更是鬧得沸沸揚揚,靖康王孝心可嘉,然那些百姓也沒有錯啊,仁和帝當即命舒岩將人放走了,不過沒有聲張,畢竟,靖康王還要名聲呢,靖康王為了他傳了出去也會說他的不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最不能讓讓百姓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