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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歎了口氣,安王去皇陵半年,京中的局勢已經大變,“你……你還是算了吧,保住性命要緊,靖康王和承王不相上下。”今日,皇後的心思明顯偏幫承王,多年來,皇後的心思也偏了,其中什麼意味,她也不敢深想,皇後和錦妃交情並不深,此時偏幫了承王,承王對那個位子勢在必得了。

安王哪有不明白,他不甘心罷了,不過半年,兵部就跳出了他手掌心,他的外家沒有永平侯府顯赫,也沒有一位得父皇信任的朋友,母妃說得對,他已經沒有希望了。低沉道,“我心裏有數,走吧,我先送母妃回宮。”

全安回來給秦牧隱拿衣衫,黎婉已經收拾好了幾身,順便問了宮中的情況。

全安四下瞄了一眼,黎婉會意,“紫蘭,你先出去,將門口的人全部遣退了,我有話與全安交代。”

紫蘭稱是而去,走到門口,朝兩邊的丫鬟揮了揮手,人走了,她轉身將門。掩上,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全安將宮裏的情況老老實實說了,“張大夫診斷過,皇上是被人下了毒,不過沒有找到是何種□□,張大夫與人說皇上是太過疲累暈過去了,給了十日的期限,舒大人入了獄,舒夫人要是過來打聽情況,您與她解釋一番……”

侯爺害怕夫人擔憂,全與他說了。

黎婉腦子裏閃過什麼,一時之間抓不住,皇上無緣無故暈倒,之前的劉昭儀也是平白無故暈倒死了過去,其中真的沒有關係麼?黎婉想著事,全安不敢退下……

好一會兒,黎婉也沒想出腦子裏一閃而過的是什麼,回過神,搖了搖頭,將收拾好的包袱遞給全安,“你給侯爺送去,囑托他不用擔心府裏的情況。”老夫人那邊暫時瞞著,免得她擔憂。

張大夫留在昭陽殿伺候皇上,秦牧隱在旁邊幫忙,每日給他擦身子,張大夫說他配不出解藥,除非知道什麼毒了才有辦法,秦牧隱首先懷疑的是靖康王,可是他走不開,承王不能明目張膽,否則靖康王一懷疑,張大夫說了謊話,大家都要遭殃。

過去了四日,皇上沒有醒過來,秦牧隱也沒有派人送消息回來,宮裏的情況黎婉無從得知隻有好好處理好府裏的事情,昨日去靜安院陪老夫人說話時,老夫人問起秦牧隱她以皇上交代了差事忙得起早貪黑應付了過去。

黎婉的日子沒什麼變化,除了擔憂秦牧隱外。

上輩子,仁和帝一直好好的,黎婉覺得對皇上下手的人估計是靖康王,安王被皇上拔去了兵部,這時候靖康王下手,旁人隻會懷疑安王因為兵部一事對皇上懷恨在心,一不做二不休朝皇上下毒。

黎婉開始給秦牧隱縫製衣衫了,心緒不寧,針線穿錯了好多步,拿起剪刀將錯的針腳剪掉,托出線,紫蘭小聲稟告,“夫人,堂夫人來了……”

黎婉心裏狐疑,吩咐將周鷺帶去西次間,將針線回到對的地方後才起身,回內室換了身衣衫出來才轉去西次間。

周鷺坐在床邊,桌上的茶冒著熱氣,黎婉嘴角揚起了笑意,“大堂嫂來可是有事?”

周鷺心底難受,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黎婉掃了眼,“給承王妃的信?”

“二叔昨晚自殺死了,伺候他的人發現了三封信,一封給二叔母的,一封給林氏的,這封是給承王妃的,今日不知為何承王府閉門十日不見客,你與承王妃走得近,哪日你得空了,麻煩幫忙走一趟。”

下人回來說秦淮是割了手脈血流盡而死,期間外邊的人一直沒聽到動靜,想必他一直忍著,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周鷺也說不清聽到這件事後心裏的震動。

黎婉拿過信封,心中亦是感慨不已,幾日的光景秦淮已承受不住,接過信封,厚厚的一遝,“怎麼這麼厚?”

周鷺之前也困惑,搖了搖頭,“估計是覺得對不起承王妃的地方太多了吧。”

當年承王妃是怎麼嫁進承王府的京裏人現在都還在談論,要不是有老夫人做主,承王妃的一生就毀了。

黎婉垂眼,歎息道,“但願重新投胎做人他可以善待自己的孩子。”

說到秦淮的死氣氛有些沉悶,周鷺沉默了會兒,移了話題,“興樂侯府的事我與婆婆說過了,她說隻要人好,不嫌棄秦家門第低,她沒有看法。”連氏說興樂侯府寵薛娥,這門親事怕是不好,嫁給秦牧翼算是繼室,興樂侯府怕是看不上秦家。

這件事成與不成還要看興樂侯府,薛娥是興樂侯府的掌上明珠,越想她也覺得事情不好辦。

“婆婆說以後囡囡跟著她,不會給二弟和未來的二弟妹增添麻煩,囡囡現在知道母親的意思了,聽到康康叫我母親她也跟著叫,我心裏也心疼。”囡囡其實不太記得李芳芷了,孩子記憶來得快去得快,周鷺問過囡囡她母親是誰,囡囡粗白的手興奮地指著她。

“這事我問問老夫人,時機合適了去一趟興樂侯府,問問薛夫人。”黎婉心裏明白這件事怕是要等到宮裏邊的事情定下來之後了。

該說的都說完了,周鷺想起在靖康王府遇到長公主的情形,擔憂道,“堂弟妹,你是不是得罪了長公主,那日我總覺得長公主好像不是衝著你去的。”當時,長公主雖然生氣,多少有點裝出來的。

周鷺不知道仁和帝的情況,說出這番話黎婉奇怪不已,“大堂嫂,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說起來,她也覺得長公主奇怪的很,最初的時候她以為長公主會直接發落她,結果卻是閑話了一通,一直揪著雲隱寺的事情不放,之後表麵上看著生氣,說出的話透著緊張。

周鷺細細想了一通,擰著眉頭道,“我也說不清楚,當時,侯爺來找你,長公主臉上分明有一絲緊張,之後就放鬆下來了,嘴角還微微翹了起來。”如果長公主年輕些她會以為長公主見著秦牧隱春心萌動了。

黎婉心裏也有這種感覺,說不上來。

“當時周圍鬧出了動靜,我見著長公主嘴角抽動了一下,她好像,好像知道會發生事似的。”周鷺不知道說得對不對,那件事透著不尋常。

黎婉轉身沒有看出來,聽周鷺說起,她腦子裏有什麼又湧現了出來,快得她抓不著,黎婉搖頭,“算了,不說長公主的事了,皇上與她不對付好多年了,她在宮裏的日子也不好過……”

語聲未落,黎婉猛然站了起來,是了,秦牧隱說過皇上瞅著時機對付長公主,要不是太後在宮裏有人,長公主早就被皇上處置了,長公主一出宮皇上就出了事,秦牧隱就算懷疑,首先想到的也會是靖康王和安王,誰會懷疑長公主有這個能耐?種種跡象看來,長公主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周鷺以為出了什麼事,著急道,“怎麼了?”

秦牧隱將目光放在靖康王和安王頭上,這麼下去,十日後定查不到真相,皇上醒不來,張大夫的醫術會被人置喙,到時候,這十日以來發生了什麼文武百官會將矛頭指向秦牧隱和張大夫。

“想著起風了,給侯爺送的衣衫薄了,怕還要差人去一趟。”

周鷺好笑,“這麼大點風,侯爺不會冷著了,你要是不放心,差人送兩件裏衣進宮便是了。”

黎婉嘴角牽強的笑了笑,周鷺感覺事情不對,扭頭看向窗外,真的起風了,落葉隨風飄散,枝頭的樹葉掉得差不多了,周鷺想起安安去學堂時穿得單薄,急忙告辭,“我也回去給安安備身衣衫,來日再和你聊天,對了,我準備給囡囡做一身襖子,花樣子定不下來,下次,你幫我看看?”

“好,我與你一道吧,正好給侯爺送衣衫去。”

折身回屋裏隨意疊了兩身衣衫和周鷺一道出府。

門口,將周鷺送上馬車揮手道別後,黎婉才上了馬車,她沒有入宮的令牌,在宮門口請一位太監傳了話,之後就是漫長的等待,擔心像上次一樣惹上宮裏的人,黎婉吩咐人將馬車驅到邊上。

她神情緊繃,半刻不敢馬虎,心咚咚跳個不停,好像知道了什麼天大的秘密,身子哆嗦得厲害。

她帶了紫蘭和二九,為吐方便,紫蘭與她一輛馬車,她焦躁不安,紫蘭在旁邊盡量不說話,一刻後,她起身將馬車裏的熏香掐斷了,抬眼詢問,“夫人要不要喝杯茶?”

“不用了……”

有一會兒過去了,黎婉好像數著數字感覺時間在溜走,隨即,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黎婉心沉了下來,不是秦牧隱,不是。

“請問是秦夫人嗎?”特有的細柔的聲音傳來,黎婉身子一顫,慢慢挑開簾子看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