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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隱走出承王府時緊鎖著眉頭,靖康王不達目的不罷休,他擔心黎婉出事,靖康王身邊有永平侯府,靖康王不會懷疑江南巡撫,永平侯府就不好說了,瞅了眼大雪覆蓋的院落,他朝全平招了招手,“你給李將軍去信,讓他多多照看一下秦宅。”

“奴才將您送進宮後立馬去。”全平蹲下身,正要安置小凳子,秦牡隱已經躍身上了馬車,“走吧,該是時候了。”能不能轉移立大將軍府裏的人就看今天的一出戲了。

宮裏邊,文武百官要求覲見,呼聲大,靖康王也阻止不了,無可奈何,將一眾人帶去了昭陽殿,遇到承王,靖康王不屑地移開眼,冷冷道,“承王可是覺得去了昭陽殿就是對你最大的好處了?”

他已經安排妥當了,縱然出了意外,文武百官在昭陽殿也討不了好處,靖康王細細確認部署沒問題了才悠悠然跟在一側,這時候,永平侯府的喬老侯爺來了,承王錯開身子,不卑不亢回道,“皇兄是不是過於緊張了,過年文武百官惦記著沒來向父皇行禮,難得今日有時間全都來了,他們有心為父皇積攢福,皇兄冷言冷語是為何,不覺得父皇理應受他們的朝拜麼?”

說完這句,承王就追隨大臣們的步伐走了,晨光熹微,天空蒙蒙亮,昭陽殿還染著燈,文武百官按品階依次叩拜,首先是靖康王,承王和安王,其次是冊封爵位的王爺和侯府,秦牧隱人還沒到,靖康王隱隱覺得不妥,可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他站在皇上龍床前,目光灼灼的掃過所有的官員,朝門口的張庚使了個眼色。

張庚剛轉身,這時候,龍床上,被子裏的手動了動,承王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已經起了驚濤駭浪,秦牧隱預估的不錯,皇上真的今日醒來了,可是,不能讓他知曉下藥的人是靖康王,否則,今日所有的人都有危險,他想了想,大步上前,假裝暈倒的模樣朝龍床上倒去,不重不輕剛好躲避了所有人看向仁和帝的目光,承王的手輕輕捏了捏被角,聲音帶了不自主的戰栗,“父皇,您快醒過來看看我們啊,您一直昏睡不醒,皇兄為您可是操碎了心。”

之後,龍床上沒了反應,承王閉眼暈厥過去,安王站在一側,皺了皺眉,承王和秦牧隱的計劃他明白,怎麼完全變了,不過反應極快,“快,快來人,看看承王怎麼樣了,父皇身邊後承王一直茶不思飯不想,瞧瞧,都成什麼樣子了。”

文武百官歎氣,仁和帝生病後,稍微有點權勢的人家都收到過靖康王拉攏的信函,靖康王為人算是不錯,可是,近兩日京中流傳了一種說法,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靖康王的為人,性命重要,子孫將來的前程也很重要,論起來,京中大半官員還舉棋不定,原因無他,皇上生病,靖康王借勢控製了這個皇宮,這可是大不逆的罪名,他們不想攬上身,靖康王贏了還算好,失敗了,命都沒了。

不管誰當皇上,他們隻想保住自己的命。

故而,安王的話說完,搖頭歎氣的人居多,靖康王急忙吩咐趙太醫為承王把脈,此時,外邊說秦牧隱前來求見,靖康王心中一緊,瞥了眼穩如泰山的喬老侯爺,跟著平定下心來。

秦牧隱走進昭陽殿,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落在他身上,秦牧隱安之若素地上前扶起承王,“承王,微臣前來給皇上請安,還請您讓一讓。”依言,黎忠卿和秦源兩人上前扶著承王,秦牧隱跪在地上,給仁和帝磕了三個響頭,完了,視線掃向文武百官,什麼沒說就走了。

大家覺得莫名,喬老侯爺難得蹙了蹙眉,秦牧隱這一通下來,便是他也看不明白了。

秦牧隱好似沒有注意到旁人的視線,走到門口了,還拍了拍張庚的肩膀,“張大人,皇上之前讓我送一樣東西給您,說你跟在他身邊多年,最是得他信任,他給您備了一份禮物,待會回府後我將東西給你……”

幾乎同一時間,靖康王腦子裏想到的就是玉璽,仁和帝暈倒後,靖康王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傳國玉璽,他給秦源的聖旨有假才會被人看出來,靖康覺得喬老侯爺說得對,如果,沒有人發現玉璽是假的,他就可以假傳聖旨封自己為太子了,靖康王找人看過許多次,都說沒有法子模仿。

靖康王眼神一變,“張統領,既然北延王爺有東西給你,你就隨著他去一趟吧。”

秦牧隱想要乖乖交出玉璽,除非他們知道鬥不贏他了,靖康王神色不屑,他現在若不是想光明正大坐上那張椅子,昭陽殿裏的多少人都是死人了。

張統領得了他的話,朝秦牧隱鞠躬道,“如此,下官就和王爺走一趟,真要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下官也好看看,聽王爺說起來,下官也好奇了。”

秦牧隱麵無表情,好似說的最平常不過的一句話,他在前,張庚在後。

黎忠卿和秦源扶著承王也準備找太醫瞧瞧,靖康王目光落在一群文武百官身上,今日不能出了漏子,視線在空中和喬老侯爺交彙,後者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良久,一圈下來,什麼消息都沒有傳來,便是喬老侯爺也覺得其中不對勁了,他私底下問過是誰的意思,矛頭隱隱指向承王和秦牧隱,待文武百官退下,靖康王仍不敢放鬆,“外祖父,您說這件事,承王和秦牧隱到底什麼意思?”

而這時候,去了北延王府的張庚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一進王府的門,雙手雙腳就被人綁住了,秦牧隱身邊的人拳腳功夫不錯,張庚不是其對手,“快放了我,秦王爺,你敢抓了我來,等這件事過去了,你別想有好日子過,靖康王不會放過你的。”

秦牧隱無所謂聳聳肩,聲音漸冷“張統領,你現在是自身難保,威脅的話還是少說,以後有得連累你的。”秦牧隱唇角帶著淺笑,分明是一張笑臉,張統領卻毛骨悚然,便是靖康王怕也沒預料到秦牧隱膽子如此大,可以直接抓了人。

張庚知道今天凶多吉少,害怕不已,折中道,“王爺,有事我們好生說?”

秦牧隱沒出聲,走到一處黑暗的屋子裏後吩咐全平,“脫下張統領的衣衫,對了,記得提醒那人機靈些。”怕是張庚自己都不清楚,利用他,隻要一個機會就夠了。

張庚去了許久都沒消息,傍晚靖康王身邊的人回稟北延王府的事,靖康王臉色越來越黑,“你看著是張統領?”

“奴才雖然看得遠,可的確是張統領的人。”那人身形,發髻,衣衫,鞋子都和張統領一模一樣,除此之外,那人身手矯健,邊跑嘴裏邊嚷著,“天下是我的了,天下是我的了。”

“王爺,您說現在怎麼辦?”

靖康王猜想,秦牧隱給張庚的東西是不是玉璽,如果有玉璽的話,秦牧隱怎麼不直接昭告天下說承王是太子,可見,秦牧隱手上沒有玉璽,那麼張庚呢,靖康王猛然恍悟,說不定玉璽在張庚身上,宮裏邊,皇上對張庚的信任可不是一星半點,而且,自古禁衛軍不參與黨爭,隻歸屬帝王,張庚要知道玉璽放在哪兒一點也不奇怪,靖康王不明白張庚的一番言行。

靖康王當初拉攏張庚的時候允諾他享受不完的金銀財寶和張家爵位,新王登基多少要有一番作為,大赦天下是其中之一,再者就是提拔新人加官進爵穩住朝堂更是常事,假如張庚有了玉璽卻不給他,靖康王不敢深想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剛沐浴出來正準備歇下,一時之間,完全沒了睡衣,不得不穿好衣衫去永平侯府。

夏青青走後再也沒有蹤影,王府隻有喬菲菲一個側妃了,剩下的皆是扶不上台麵的人,喬菲菲完全不把她們放在眼裏,喬菲菲過得好了,給永平侯府報信的丫鬟婆子心裏也舒坦,得了賞錢不說還能偷懶。

永平侯府大門口亮著兩盞燈,靖康王去的時候,直接不讓通稟走了進去,喬老侯爺已經睡下了,聽說靖康王來了,首先想到了秦牧隱嘴裏說的仁和帝準備的禮物,“來人,快給我寬衣,王爺現在在什麼地方,天冷,別讓他凍著了。”

下人老實地解釋,’“王爺好像很急的事,已經在書房坐下了。”

喬老侯爺穿好衣衫,遇著喬老夫人醒了,“侯爺,有事您還是多勸勸王爺,菲菲畢竟是我們永平侯府的人,王爺提她當了王妃還好,如果沒有,下邊的人遭殃了不說,德妃心裏也不痛快。”喬老夫人睜開眼,不緊不慢道。

依著喬菲菲囂張跋扈的性子,靖康王府想要安靜下來怕是不可能了。

“外祖父,這麼晚了還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張統領失蹤了。”靖康王將手裏人探聽來的消息和喬老侯爺說了,“本王的人見著張統領從北延王府出來,像是遇到天大的喜事似的,嘴裏還念念有詞,外祖父,您說,秦牧隱給張庚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有,我懷疑宮裏的玉璽是張庚拿走的,父皇疑心重,要不是他信任的人如何近他的身,當時那件事……”

還沒說完就被喬老侯爺打斷,“王爺,還請慎言。”

靖康王知道犯了糊塗,立即閉了嘴。

喬老侯爺頓了頓,大半夜,張庚是早上隨秦牧隱回的王府,按理說,中午的時候就該回來了。

“外祖父,本王懷疑張統領拿了玉璽據為己有,我們清楚玉璽丟了,外邊的人還明白,你說張統領想什麼?”靖康王心裏煩躁不安,當初就不該和張統領走得那麼近,人心不足蛇吞象,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靖康王也隻能是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