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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命你為護國大將軍,即日起帶領三十萬大兵出發……”仁和帝習慣地朝一側的位子招了招手,卻不見公公的身形,承王明白他的意思,“父皇,公公在殿外,兒臣這叫他來伺候……”

公公在眾人地注視下小跑著走到龍床邊,仁和帝吩咐了幾句什麼,公公轉身走了,喬老侯爺知道幹係重大,不顧秦牧隱捁著他手臂,大聲喊道,“現在動手……”

剛說完,大殿裏全是拔刀的聲響,秦牧隱嗬斥,“來人,有人謀反,快將謀逆之人拿下。”喬老侯爺的話一說完,龍床上的仁和帝麵如死灰,果真是靖康王動的手,夢境中,他也是無緣無故生了一場大病去的,現在想來,難不成他冤枉承王了,對他下毒手的人是靖康王,喘氣急了,仁和帝咳嗽不已,蒼白的臉脹得通紅,還能憤怒地說出兩個字,“逆子,逆子。”

無論承王性子如何,仁和帝心中一直屬意的是靖康王,當年他對皇後下毒讓德妃出手便是想著好生教育靖康王,性子不養歪的話便是帝王的料,不過,他藏得很好,一直沒有露出偏袒靖康王的情緒來,承王府秦籽韻小產時,仁和帝第一次當著眾人的麵偏幫靖康王和德妃,他還暗示過德妃安分守己,不要再動那些歪念,不成想,德妃答應得好,暗地裏繼續使那些鬼把戲,承王不追究不代表心裏沒存著氣,秦牧隱逼得急,他給出吏部尚書的位子給北延侯府作為補償。

之後,靖康王做的事情更是膽大包天了,還打起了他的主意,靖康王琢磨,當時劉昭儀莫名其妙的死了,他暈倒了一次,雖說是長公主搞得鬼,說知道長公主和靖康王有沒有勾結?

昭陽殿的一群人還沒多大的動作,人就被控製了下來,禁衛軍沒了張庚沒了主心骨,可是,追隨秦牧隱的人不少。

仁和帝對靖康王是心灰意冷,惡毒地望著喬老侯爺,上氣不接下氣道,“是你,是你們帶壞了靖康王,來人,永平侯府意圖謀反,全府上下拘押即日問斬,靖康王受外家蒙蔽,一輩子囚禁文寧宮,不得外出。”

剛走到宮門口的靖康王聽到仁和帝虛弱的聲音,當即暈厥了過去,文武百官無動於衷,喬老侯爺心如死灰,瞪大了眼睛,一口氣沒提上來,暈過去了,卻是再沒有醒來。

喬遇和喬宇也在,兩人當場被抓住,喬老侯爺鼻尖沒了聲息,喬遇求饒不已,“皇上,皇上,家父謀劃了什麼微臣並不知道啊,還請皇上明查啊。”

喬宇垂著頭,悶聲不吭,頭下的地濕了一塊,他爬到喬老侯爺身邊,晃動著他身子,“祖父,您醒醒啊,醒醒啊。”

處置了永平侯府和靖康王府,威武百官中有人坐不住了,或多或少都有被靖康王利誘的人,仁和帝身子虛弱,看了眼安王和承王,兩人麵上坦蕩蕩看不出有什麼,仁和帝喉嚨湧上一股腥甜,扯開了嗓子,道,“承王性子敦厚,愛民如子,乃我大周朝的福氣!冊承王為太子,即日起入主東宮,處理事務……”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人已經往後倒去,文武百官跪拜,仁和帝病重,祝賀承王的聲音也沒了,承王給仁和帝蓋好被子,公公已經拿著東西來了,靖康王注意到不是旁的,正是皇上的玉璽。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怎麼可能,他手底下的人說了玉璽被張庚帶去南邊了,他的人一路上還看到過張庚的影子,他目不轉睛地瞪著秦牧隱,他被騙了,不行,他要告訴父皇,張開嘴,還沒說出一個字,嘴巴就被人堵上了,“皇上身子不行,需要靜養,沒事的話先回去吧,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去東宮稟明太子。”

公公輕柔尖細的嗓音響起,好像有回聲,在靖康王耳朵裏一遍一遍響著。

永平侯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查封,有了太子,百姓心中總算有了一個依靠,尤其得知皇上封秦牧隱為護國大將軍了,正好是他們朝思夜盼的結果,京城家家張燈結彩,甚至還有人買了鞭炮慶祝,一時之間,熱鬧非凡。

昭陽殿,迷迷蒙蒙中燃起了燈籠,不似白日的熱鬧,此時殿中安安靜靜的,仁和帝醒了,公公重新回到殿中伺候,正吩咐宮人將燈罩子裏的火挑亮些。

床畔,被子裏的身形一動公公就注意到了,他拿了小凳子坐下,太醫院,以趙太醫為主的太醫全部當場處死,沒想到,偌大的太醫院剩下的太醫不足十人,其中八人都受過張大夫指點,他們給皇上把過脈了,說皇上活不過三天,三天,公公眼眶濕潤,抬起手臂,掏出灰色的錦帕擦了擦眼淚,“皇上,皇上,您醒了?”

仁和帝艱難地睜開眼,無力道,“公公,現在什麼時辰了?”

第一次,公公顫抖地握住了仁和帝的手,“還早得很,您睡下吧,秦王爺已經南下了,戚大將軍不會美夢成真的,不過,皇上,您的虎符是假的。”

秦牧隱一拿到虎符就看了出來,平常接觸虎符的人不多,仁和帝將這種東西保管妥當了,為何會有假,公公也不明白其中發生了什麼。仁和帝強行撐起身子,公公起身扶著他,給他後背墊了一個墊子,說起了其他,“皇上,承王孝順,一直看著您喝完藥才走了,就是安王,奴才瞧著他和承王關係挺好的。”

仁和帝點了點頭,淑妃是個膽小怕事的,安王是賊心沒賊膽,淑妃耳提麵命多了會影響安王的判斷,加之,沒了兵部,安王成不了氣候。“對了,你說兵符是假的?”

公公點頭,“秦王爺率領十萬大軍南下了,還有二十萬,皇上,怕是不太能了。”軍營有軍營的規矩,先皇在位的時候,也是隻認虎符做事。

仁和帝仰頭看著燭火,啞聲道,“刺眼得很,命人熄滅幾盞,留著床前的就好。”

公公淚眼婆娑地給旁邊的小太監使了眼色,“皇上,您現在可想用膳?”

仁和帝搖了搖頭,他喉嚨腫痛,全身沒有力氣,連續三次中毒對損了他的身子,他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日了,“對了,南邊的情形怎麼樣了?”臨到死了保不住大周朝的江山,他無顏下去見列祖列宗。

“秦王爺深得老侯爺真傳,皇上,您安心吧,戚家人不得好死,秦王爺不會放過他們的。”秦牧隱率兵走得時候表情陰狠,聽說江南秦宅裏邊好些日子沒有消息傳來了,戚家人動了秦老夫人和秦夫人,後果可想而知,公公張了張嘴,此時最擔心的就是戚大將軍抓了兩人拿來威脅秦王爺,那時候,才是最艱難的時候。

仁和帝明白秦牧隱的能耐,問了幾句宮裏的情形,公公頓了頓,老實將宮裏的情況說了,“德妃娘娘聽說一輩子囚禁文寧宮,鬧著要見皇上,直到下午了人才走了,回到宮裏,緊接著就自殺死了,說是有今時今日是她咎由自取!”

德妃死相驚恐,德妃在皇上跟前裝了一輩子的賢良淑德,時至今日才算暴露了真麵目,當著眾人的麵當麵指責仁和帝當年對皇後下毒的事不說,還說了許多前程往事,皇後一輩子沒有子嗣是被皇上和德妃聯手所害的事情已經傳出去了,不過,這些沒必要告訴皇上了。

仁和帝歎了口氣,“皇後娘娘呢?”

“一直寢宮裏吃齋念佛,太子給皇後請安的時候皇後都不見,說是前程往事一切隨風,奴才猜測,皇後怕是有出家之意。”公公隱瞞了其中一些真相,比如,德妃娘娘來昭陽殿的時候瘋瘋癲癲了,腦子不甚清楚,至於原因,不是公公能揣測的,宮裏的人,要對誰下毒,有時難上加難,有時輕而易舉,德妃娘娘也算是因果報應了。

仁和帝眼神渙散,雙眼無神,愧疚道,“當初是朕對不起她,你去一趟皇後寢宮,問問,她可想見見朕?”皇後要是有個孩子,已經很大了,仁和帝雖覺得對不起皇後,若是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對皇後下毒,立長立嫡,皇後生出來的孩子不該有優越感,活了一輩子,仁和帝從來沒有改變過這個觀點,如果不是太後沒有兒子,就沒有大周朝的太平盛世,雖然,現在已經不是了,可是,仁和帝堅信,秦牧隱可以擊敗戚大將軍和南夷。

公公提著燈籠,身後跟著四個太監,太監們不明白,為何皇上這時候想見皇後,其中一人忍不住好奇問了出來,公公瞥了他一眼,沒吭聲,皇上怕是知道時日不多,和皇後畢竟幾十年的夫妻,是想跟皇後告別呢。

守門的是剛提拔起來的大宮公,眉清目秀,年紀還小,公公記得他是寶公公的徒弟,包公公伺候了皇後娘娘一輩子,恩情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公公不記得他叫什麼了,上前,還沒開口,他已經先朝他點了點頭,“公公可是有事找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已經歇下了,說不管什麼事都不得打擾,尤其是昭陽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