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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隱冷笑一聲,顧著老夫人,終究沒有把話說死,“舅舅的事情還要看皇上定奪,回去吧,明日早朝就知道什麼情況了,舅舅自己做下的事就該想好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皇上說會酌情處理的。”

老夫人瞅了她一眼,秦牧隱已經起身走了,“婉兒說叫廚房準備了幾樣您愛吃的菜,一塊去畫閑院用膳吧。”

趙氏當然不會以為秦牧隱這話是對著她說的,尷尬地坐著不知所措。秦牧隱走了,趙氏坐著沒動,心底直歎息,“你啊,多少年了,性子還是這麼好說話,她一個當人兒媳婦的不過叫下人備了幾樣菜,真要是有孝心,就自己弄好了送到靜安院來,何苦要你過去一趟?”

老夫人無所謂的笑了笑,客氣而疏離,“走吧,順便送你出去。”

趙氏身子一僵,老夫人不高興攆人了,她想著黎婉懷的還不知道是兒子是閨女了,現在就這麼多人圍著她轉,以後真生了兒子,北延侯府上上下下還不得將她供起來,想勸老夫人兩句,話到了嘴邊,對上老夫人淡漠的長眉,說不出口了,上上下下都不歡迎她,趙氏想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回到夏府,趙氏胸口積壓著一肚子火,今日一番行徑,她更像一個不懂禮數的潑婦,這樣的自己,趙氏心裏厭惡得很,夏文邦今日沒去衙門,等著趙氏回來。

“怎麼,牧隱怎麼說?”

趙氏又想發火了,掃到旁邊抱著孫子的奶娘,壓下了火氣,“沒有說什麼,他的意思等著,到了明日就清楚了,不過,我看希望不大。”秦牧隱對她越來越疏遠了,可能是因著夏青青和黎婉的關係,這次,更是明顯拒人於千裏之外。

“她是你妹子,下午你去與她說說吧。”趙氏坐下,不一會兒,丫鬟端著飯菜進屋,趙氏沒動筷子,而是說起了黎婉,“牧隱媳婦都有六個月的身孕了,老爺,我們要不要備份禮物?”

老夫人進到畫閑院,不由得蹙了蹙眉頭,看一旁守著黎婉的江媽媽,她好笑不已,“江媽媽,你別盯著婉兒了,她渾身不自在。”

江媽媽羞赧,退到了門口,趙氏潑辣起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江媽媽是擔心黎婉身子出了什麼問題才著急跑來了。

“紫蘭,將屋裏的冰塊拿出去些,太冷了,夫人身子受不住。”懷孕後容易熱,老夫人是清楚的,可是,這麼多冰塊,黎婉要是受了涼,會更不好。

黎婉上前牽著老夫人的手,老夫人不自主看著她的肚子,溫和地解釋,“你也別覺得熱就使勁放冰塊,懷著身子可要精悠些,忍一忍,生產的時候天轉涼了,坐月子那一個月舒服才最重要。”

老夫人的手親切的放在她手心,試了試,“果真有點涼了。”

黎婉搖了搖頭,坐下,老夫人才問起了秦牧隱宮裏的情況,“你舅母說皇上故意拖著是等你,承王的性子是個好的,當了皇上……”

秦牧隱知道老夫人的意思,頓了頓筷子,“老夫人,我心中清楚,您放心,皇上是念我率軍出征,他犒賞三軍沒我的份,想要在舅舅一事上補償我,我拒絕了,他登基不久,正是需要在朝堂上樹立威嚴的時候,我不會給他添麻煩的。”說著,看了眼黎婉,“皇後娘娘讓你什麼時候得空進宮,大皇子心裏念著你呢。”

說到秦籽韻,老夫人臉上的笑多了一絲柔和,“你二叔要是知道你堂姐有今日的造化,隻怕悔得腸子都青了,對了,你舅舅的事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秦牧隱沒有肯定回答,“皇上說再斟酌斟酌,我也不是很清楚,而且,和舅舅勾結的那幾位,官職都不如舅舅,他怎麼會這般糊塗?”秦牧隱叫全喜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老夫人歎了口氣,飯吃到最後了,她才開了口,“能不能想法子叫你舅舅安度晚年,左右,傾哥兒的孩子出世了,他待在家裏邊頤養天年也好。”

秦牧隱點了點頭,“我明日問問皇上的意思吧。”秦牧隱給黎婉舀了一碗湯遞到她手邊,“回家了,好好養好身子。”

秦牧隱見過秦籽韻懷有六個月身孕的時候,肚子大,人也胖了一群,黎婉懷著孩子,要不是挺著肚子,從後邊完全看不出來已經懷孕了。張大夫說黎婉的身子虧損得厲害,以後還會不會有孩子都不好說。

“我心裏有數的,侯爺您別擔心我。”黎婉拿著勺子,輕輕將麵上浮著的一層油舀出來,隨後,一勺一勺喝著。

她喝得慢,老夫人和秦牧隱都停了筷子,老夫人眼含笑意,秦牧隱一臉溫柔,抬頭,注意到兩人的神情,黎婉臉色一紅,他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剛會那勺子喝湯的小孩子,黎婉羞紅了臉。

老夫人用過飯就回去了,秦牧隱牽著黎婉在院子裏散步,梔子花樹上,還留了幾多開得正豔,悠悠的香味,沁人心鼻,黎婉詫異,“侯爺,您看,木屋還在呢”

樹上,風吹日曬雨淋的木屋搖搖晃晃快要倒了,黎婉走上前,扶著木屋,驚喜道,“裏邊有鳥蛋,侯爺,您快看。”

秦牧隱早就看見了,不過仍配合地回道,“是啊,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又會孵出小鳥來。”秦牧隱上前穩住木屋,給身後的全安比劃了兩下,後者轉身拿工具去了。

黎婉摘了一朵梔子花,白白的花瓣,淡黃的花蕊,清新怡人,紫蘭上前,小聲道,“夫人,要是喜歡的,奴婢摘些放到屋子裏。”

“不用了,老鳥不知道飛去哪兒了,要是回來聞不到花香記錯了地方怎麼辦?”湊到鼻尖,這時候,肚子動了一下,黎婉疼地下意識彎著腰,秦牧隱攔著她腰身,“孩子又鬧了?”

黎婉有種感覺,她肚子裏的多半是個女兒,“侯爺,如果是個女兒怎麼辦?”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以後怕是不會有孩子了,她挺想給秦牧隱生個兒子,秦家就有後了。

“是個女兒也好,名字我都想好了,她在娘親肚子裏就吃了這麼多苦,是個隱忍懂事的,生下來我們好好補償她,不用像管束兒子般嚴厲,正合我意。”這時候,肚子又動了兩下,秦牧隱失笑,“我總覺得她能聽懂我們說的話。”

想到有兩次夜裏,秦牧隱拉著她做那些羞人的事,黎婉紅了臉,拿指甲掛刮著他手背,他說忍得久了,身子都快出問題了,黎婉看他可憐才同意了,要是肚子裏的孩子知道他們做的事,黎婉一張臉瞬間紅了透。

秦牧隱眨眼的瞬間看黎婉耳根子都紅透了,以為她熱著了,鬆了鬆手臂的力道,黎婉垂著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的肚子,神情懊惱略有兩分不好意思,秦牧隱明白了,紫蘭在,他不好說什麼。

“紫蘭,去看看全安怎麼還沒來?”紫蘭和全安的事他聽老夫人說過了,之前,是紫蘭會錯了全安的意,可是,那件事的確全安做得不厚道,後來,老夫人給兩人配婚,紫蘭拒絕了,也算下了全安的麵子,現在,兩人關係冷冷淡淡的,確實不如之前好了。

紫蘭猜想秦牧隱有話要說,走了幾步就見全安提著一個籃子來了,擺了擺手,徑直走到了遠處,全安奇怪,看了眼秦牧隱和黎婉,反應過來,跟著紫蘭走了,他相與紫蘭說說話,可是她態度冷淡,全安也不知道說什麼。

兩人之間縈繞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

紫蘭走了,秦牧隱攬過黎婉的身子,壓低了聲音,“晚上孩子睡著了,不知道的,況且我那麼輕,不會驚動到她。”

黎婉紅的眼睛水潤汪汪,秦牧隱清楚不能再說了,再說,黎婉就該生氣了。

她懷了孩子後,皮膚好得沒話說,身上的紅印子雖然還有許多沒消,可是,看在他眼裏,仿佛時雲朵散落的桃花,美輪美奐,第一次,他覺得有人的傷口原來會那般好看。

黎婉睜開他的手臂,離他兩步遠了站好,紅著臉道,“侯爺,別教壞了孩子。”

左右看了兩眼,“全安,將侯爺要的東西拿來吧。”

將木屋重新穩固,外邊的人說劉氏來了,黎婉懷孕的事沒有與任何人說,黎婉好的時候是沒過三個月,黎婉不好了,誰會有報喜的心情,故而,劉氏看見黎婉的大肚子一時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喜笑顏開,大聲嚷嚷,“婉兒,你懷孕了怎麼都不派人與我和你爹說一聲,我們也能準備準備啊!”

說完,劉氏雙手合十對著田地拜了起來,“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

秦牧隱上前給劉氏見了禮,“嶽母,您與婉兒說說話,我去書房。”兩人久了沒見麵,怕是有好些話要聊,秦牧隱識相地避開了,劉氏點了點頭,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嘴裏一直重複著佛祖保佑,佛祖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