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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隱不動聲色道,“要是院子裏留了一罐,我叫你娶不著媳婦,你自己想辦法吧。”說完,人就走了。

全安反應了一會,秦牧隱的意思是他將院子裏的酒罐子挖出來,他和紫蘭就有戲了,他心思通透,夫人不喜他得很,如果沒有侯爺在旁邊說好話,他還真是入不了夫人的眼。

想明白了撩起袖子,從角落裏找出一把鏟子,準備大幹一場,張大夫急了,“全安,我給你說啊,不能挖,才泡的呢,藥效還沒發揮出來……”

秦牧隱將張大夫的一番說辭與黎婉說了黎婉才放心下來,這兩日她也發現了,唯一真不愛哭,餓了就哼兩聲,手腳不停蹬,尿了也是,隻要給她換幹淨後,她就閉著眼沉沉睡覺,老夫人在這坐了一下午都說唯一聽話懂事。

洗三這日,秦籽鳳來得早,來的時候,紫蘭正伺候黎婉吃飯,秦牧隱死活不肯將屏風上的床單取走,故而,秦籽鳳來的時候,黎婉怔了下,秦牧隱不讓她亂動,出了如廁,她基本沒下過地,秦籽鳳站在門口,黎婉忙叫她進屋。

越過屏風,黎婉還在用膳,秦籽鳳不好意思,不過,臉上也沒露出尷尬來,她現在日子好過得多了,分家後,幾個妯娌也不敢使臉色了,多是看在秦牧隱的份上,故而,笑意盈盈道,“我是不是來早了?”

收到秦牧隱的消息,她高興不已,她清楚,黎婉和秦牧隱不是重男輕女的人,她生了兩個女兒不是也好好的嗎?

“沒,我起晚了,現在什麼時辰了?”黎婉看了眼外邊。

秦籽鳳臉色尷尬,“還早著呢,我今日來得早,想著先來瞧一瞧孩子,你先吃著飯,我去給老夫人請安。”說著瞄了眼小床上的人,唯一睜著眼,眼珠大二亮,而且,皮膚很好,不像她的兩個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黃得厲害,“唯一生下來多重?”

黎婉迷茫,紫蘭在旁邊回道,“七斤。”

七斤,不輕了,黎婉回京後秦籽鳳沒見過她,秦牧隱攔著不見所有人,說是黎婉身子不舒服,生完孩子後再說,秦籽鳳細細打量著黎婉,生完孩子,她身子豐腴了些,比起她生孩子那會卻是單薄得多,而且,黎婉不知吃了什麼,絲毫沒有生完孩子的狼狽,看著愈發年輕了,跟為出閣的姑娘似的,又比未出閣的姑娘多了一分嫵媚的氣質。

美人,終究是美人,便是生完孩子都有纖塵不染的氣質。

秦籽鳳去靜安院給老夫人請安,全雪端著盆進屋給唯一洗澡,天氣熱,唯一早晚都要洗一次澡,而且,黎婉最喜歡看她洗澡了,繃直著身子,頭往後仰著,好似很害怕,然而洗完澡給她擦拭身子的時候,她就睜著眼睛,手亂動著,黎婉覺得,她該是很興奮的。

秦牧隱過來的時候,全雪正將孩子放在木床上給她換衣衫,秦牧隱手裏拿著一身粉色衣褲,樣式簡單,遞給全雪,“今日給小姐穿這身。”

黎婉注意,是她之前做的對襟衣衫,領子邊,袖子口繡了一圈白色的雪花,其他地方沒有多餘的花紋,全雪給她穿衣衫的時候,扶起她的背,唯一高興得踢了踢,秦牧隱走上前,“我來給她穿吧。”

黎婉的意思要自己奶孩子,出了月子,少不得他也要被折騰,不過,念著孩子在黎婉肚子裏吃了這麼多苦,秦牧隱一點怨念都生不起來,大不了,之後多照顧她們娘兩就是了。

全雪退開,在旁邊盯著,以便隨時上前搭把手。

秦牧隱小心翼翼地扶著唯一的手臂,伸進袖子裏,隨即從袖子口抓著她的手,袖子有些長了,秦牧隱將袖子微微挽起一些,之後又去穿另一隻袖子,之後就是給她裹尿布穿褲子了,倒也簡單。

過程中,唯一不哭不鬧,兩隻小手緊緊握成拳,一下一下動著,倒也配合。

完了,秦牧隱全身是汗,擔心弄疼了她,秦牧隱都是小心翼翼地留意著她的表情,之後,將孩子抱起來,吩咐全雪,“你先出去吧,待會抱小姐出去的時候,你反應快些。”

秦籽鳳雖說是秦牧隱堂姐,秦牧隱仍是擔心唯一被磕著碰著了,不是說秦籽鳳照顧不好,擔心宴會上有人故意鬧事,秦牧隱必須要頂住叮囑仔細了才能放心。

“奴婢記下了。”全雪躬身退下。

秦牧隱將孩子遞給黎婉,“衣衫是我在衣櫃裏找著的,布料光滑,這兩日穿正好。”

唯一到了黎婉懷裏,像是聞著味道了,整個人焦躁起來,腿也比之前踢得有力了,秦牧隱傾身上前,頭靠在黎婉肩頭,不過沒用力,黎婉剛將東西擱在唯一嘴裏,唯一手就拽住了黎婉胸前的衣衫,閉著眼,嘴巴一吸一吮,愜意地享受著。

秦牧隱喉嚨幹得厲害,麵上卻是不敢露出一絲異樣的表情,伸手,捏著唯一的小腿,後者踢了踢,秦牧隱失笑,“她在你肚子裏就喜歡踢,現在也沒改這個習慣。”

黎婉拿手擋著不讓秦牧隱看,嘴裏不讚同,“她有可能在肚子裏打滾,這個習慣不是改了嗎?”

秦牧隱拿開她的手,看得認真,“不用擋著,什麼地方我沒看過,婉兒,不若我搬過來和你們住吧。”一個人躺在偌大的床上,著實沒勁,況且,現在黎婉坐月子,他想做什麼也是不能,手裏玩著唯一的腳丫子,秦牧隱又說了一遍,他在的話,就不用全雪和全竹輪流守夜了,他照顧她們就夠了。

“當日你進產房就不吉利了,再搬過來,不說侯府的人怎麼想,便是傳到了外邊,該說我和唯一的不對了。”京裏邊多少雙眼睛盯著呢,目前,秦牧隱的官職還沒定,黎婉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秦牧隱沒想著她擔憂這個,“這有何難?我吩咐全付守好了院子,旁人不會得了消息的。”打定了主意,秦牧隱臉上舒緩了許多,叫紫蘭,“紫蘭,將我的早膳拿到這邊來。”

黎婉將孩子換個方向,斜著眼抱怨秦牧隱,“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用早膳?”

秦牧隱不想說昨日皇上給他找了活做,唯一的腳換去了另一頭,秦牧隱的手落在她的頭上,說起了其他,“待會,給唯一戴頂小帽子吧。”小姑娘抱出去旁人看著沒有頭發像什麼樣子。

黎婉讚同這一點,唯一是個姑娘,光著腦袋的樣子的確不好看,故而,點了點頭,紫蘭端著早膳進屋的時候,黎婉已經喂好孩子了,正抱著她輕輕拍打著,紫蘭擱下碗筷,轉出去淨了手,回來抱孩子,“夫人,奴婢來吧。”

“不用,你去看著,蔣夫人來了記得提早通稟一聲。”秦牧隱在屋裏,秦籽鳳來見著了像什麼樣子。

紫蘭明白了黎婉的意思,退出去的時候不忘將唯一的衣衫全部拿走。

孩子精悠得仔細,唯一穿的基本每日換兩身,被子也是每日換來洗了,不容易得病。

秦牧隱沒說外邊請了多少人,沒一會兒,周鷺和連氏來了,見著孩子,周鷺先送了禮,足金的如意鎖,“你孩子是個有福氣的,府裏忙得暈頭轉向,堂弟妹可別生我的氣。”

太忙了,孩子的禮物來不及精細的準備,黎婉還未出聲,周鷺又自己說了,“等滿月的時候,堂嬸子給你準備一份大的。”

“她才多小的一個人,哪用得著大禮。”黎婉好笑,連氏在旁邊也送了禮物,不說罕見,卻也算得上貴重了,劉氏來得時候可謂笑歪了嘴,送的禮別說黎婉,便是周鷺和連氏也驚著了,劉氏送的是玉珊瑚,小小的一株,泡在水裏,五光十色,光見著模樣,黎婉就猜到劉氏在哪兒買的禮物,黎忠卿送的是兩本書,秦牧隱說了書的價值,黎婉見著書當然高興。

劉氏以為黎婉很滿意她送的禮,不由得開始數落起來,“好看吧,也不枉費我花了那麼多銀子還差點和老板吵起來了,說什麼若不是知道我這禮是送給誰的,他才不賣給我呢,見錢眼開還要裝清高,我這給氣得呀,還好,外祖的小外孫喜歡就好。”

黎婉雞皮疙瘩起了一地,不過,劉氏舍得花錢倒是出乎她意料了。

周鷺和連氏打了照麵就回去了,走的時候歉意得很,黎婉搖搖頭,她表示明白。

秦籽鳳抱著孩子出去了,黎婉心凸凸跳得厲害,叫紫蘭“你讓紫薯過來伺候,你跟著蔣夫人,我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紫蘭轉身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抱著孩子回來了,氣紅了眼,孩子正放聲哇哇大哭,黎婉急了,生下來到現在,唯一還沒像現在這般哭過,紫蘭將孩子遞給黎婉,擦了擦眼睛,“陳夫人欺人太甚,當時,侯爺就不該幫她,小姐的大喜日子就被她……”

黎婉聽著紫蘭說得,冷了臉,邊給唯一喂奶,邊擦著她眼角的淚,秦牧隱得了消息進屋,聽到紫蘭的抽泣聲,還有唯一哭久了沒緩過來一吸一吸的聲音,陰著臉,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