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11/30/01(3 / 3)

午時過了,昭陽殿裏還激烈爭論著,關於巡考人員,大家看法不一,仁崇帝放寬了條件,禦史台也想摻和一腳,仁崇帝擔心繼續沒完沒了晚膳後都每個章程出來,故而道,“先用膳,之後再談。”

黎忠卿和秦牧隱坐在一塊,唯一醒過來了,腫著眼,眼珠子都被眼皮遮蓋了三分之一,黎忠卿小心翼翼地看著唯一,秦牧隱失笑,揮了揮唯一的手,“唯一記得外祖父不?送了許多寶貝給唯一的外祖父?”

唯一咧著嘴,啊啊說不出聲來,秦牧隱想起唯一嗓子啞了,從懷裏掏出張大夫配的潤嗓子的糕點,捏碎了一小塊放進唯一嘴裏,朝黎忠卿解釋,“唯一不舒服,下午的時候就好了。”

唯一不說話,臉上卻掛著笑,黎忠卿給他夾菜,唯一臉上高興得很仁崇帝照顧唯一,吩咐廚子備了幾樣適合孩子吃的菜,唯一坐在秦牧隱腿上,一雙眼到處瞄著桌子上的其他人,弄得桌子上大家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嚇著她了。

討論結束的時候已經傍晚了,出宮時,唯一貼在秦牧隱的胸前,昏昏欲睡,秦牧隱一直抱著唯一,中途給她換了三次尿布,昭陽殿的其他人以為秦牧隱找宮女換的,故而沒多想,實則,秦牧隱哪敢將唯一給旁人,親力親為,守門的太監是清楚的,卻也不敢傳出去了。

秦牧隱將唯一送回靜安院,一入靜安院的門,唯一就扯著嗓子大哭,見著門口的江媽媽更是掙紮著要回去,她的嗓子好不容易好些了,秦牧隱擔心繼續嗓門破了,乖乖哄道,“唯一聽話,我們進屋和祖母說兩句還就走好不好?”

唯一哭得厲害,絲毫聽不進去秦牧隱的話,秦牧隱隻得站在院門口,叫全安進屋和老夫人稟告一聲,晚上唯一挨著他了,畫閑院自是不能回去的,琢磨著,叫全付抬張床擱在書房,晚上,他和唯一睡書房了。

黎婉聽著這個消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吩咐紫蘭給秦牧隱抱床薄點被子去,秦牧隱抱著唯一晚膳隻怕也隻能在書房了,叫廚房備兩樣唯一愛吃的點心,卻也不敢多了,一個人吃了飯,今天吃了張大夫開的藥,胸前不脹痛了,明天傍晚的時候該就能將唯一抱回來了。

夜裏,有秦牧隱在,唯一不哭不鬧,半夜醒來,呀呀呀刨著秦牧隱的衣衫,秦牧隱起身喂了她羊奶,接著抱著她睡,整夜好眠。

搬去後邊的時候老夫人也過來了,秦牧隱見著老夫人的麵直往秦牧隱懷裏躲,黎婉朝老夫人笑道,“她就是個沒良心的,現在也不親近我了,晚上依偎著侯爺,我怎麼叫她都不搭理呢……”

語氣是濃濃的酸味,秦牧隱笑道,“過兩天就好了……”心裏卻滿是被女兒喜歡的滿足。

錦太妃的頭七,文武百官接入宮叩拜,許多人都帶著家眷,仁崇帝掃了眼獨身一人的秦牧隱,麵上不喜,“秦黎氏和小郡主呢?”

秦牧隱跪在地上,磕頭道搬進新院子忙的事多,仁崇帝臉色才稍微好受了些,況且,旁家事情上,秦牧隱給了皇上麵子,仁崇帝此時記著他的好,“南邊進貢的荔枝來了,出宮的時候帶兩箱回去,小郡主若喜歡的話宮裏還有許多。”

因著安遠縣和朝堂改革的事,選秀的事情推遲到了現在,下邊好幾位皇親貴胄還沒說親,仁崇帝想著多選一批人,“選秀的事情朝堂提過好幾次了,再過幾日,等京中為錦太妃守孝的日子一過,就著手選秀的事,你要不要再挑挑?”

秦牧隱斬釘截鐵地將這件事推拒出去,“微臣的心思之前傳言說的便是事實,微臣便不再參與了,倒時嬪妃娘娘,皇上覺得怎麼處置?”錦太妃生病後,韓嬪妃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錦太妃跟前說皇後娘娘的壞話,誰知,虧心事做多了,晚上從雲錦宮回去的時候竟然被禦膳房跑出來的貓嚇得,暈了過去,接著孩子也沒了,醒過來的韓嬪妃得知事情真相,當即暈了過去,後來身子骨一直不見好,韓家有韓閣老,下邊有一兩位少爺品行端莊乃朝廷之才,韓閣老遞了折子請皇上給韓嬪妃一個機會。

韓家韓閣老德高望重,韓嬪妃雖然還是他的庶女,然其中深意不可自知。

仁崇帝蹙了蹙眉,眼角周圍隱隱可見細密的皺紋,“不過一個小小的嬪妃,韓閣老心裏明白著呢,韓嬪妃之前的朕不予追究,以後再遇著類似的事情就怪不得朕了,朕不是睚眥必報的性子,卻也清楚韓家怎麼會將希望放在一個庶女身上。”

韓家老夫人是個精明的,韓嬪妃好了,她膝下的兒女變會守著打壓,韓蒙在秦牧隱手裏,韓嬪妃出事後韓家人從未誰來探望過她,不由得想起韓蒙的事來。

“韓家的人你可以動,除了韓閣老,韓閣老為人處世圓滑,朕留著他還有用,對了韓蒙你怎麼處置了?雖是庶子,朕登基後,韓老夫人提出將韓蒙養在她名下,貌似還沒有過族譜,韓家其他幾族卻也沒反對的。”仁崇帝盯著手裏的折子,近兩日,彈劾秦牧隱的折子又多起來了,奇奇怪怪的理由什麼都有,仁崇帝直接將折子堆在一邊,不予理會。

“選秀的事情你覺得誰合適?”仁崇帝的意思直接讓秦牧隱負責,然秦牧隱乃皇後堂弟,傳出去旁人隻怕會多想,仁崇帝還想自己的耳根子能清醒幾天呢。

秦牧隱神情淡淡的,“先皇在位的時候選秀怎麼來的,您照著來就是了,不過火,朝堂上的一幫人不會說什麼。”這時候,門口公公說時辰到了,仁崇帝整理好衣衫,準備為錦太妃燒紙,秦牧隱跟在身後,路上的時候遇著宮裏添了許多新人,心中疑惑,“這些以前怎麼沒見過?”

仁崇帝瞥了眼,“宮中宮女多你沒注意也是正常,這是浣衣局的一幫人,平時出不得院子,怕也就今日才得空出來了吧。”

仁崇帝不以為意,隨意掃了眼其中的宮女才留意到秦牧隱的意思,他登基後好些日子了,宮中宮女的模樣什麼樣子他也見過不少,姿色也各有千秋,真沒有哪一處的宮女如浣衣局的宮女姿色上乘,容貌過人,便是身段,也像經過精心□□的,和秦牧隱相識一眼,仁崇帝不動聲色道,“後宮之事皇後有定論,之後問問就是了。”

他心中有了底,秦牧隱便不再多說了,選秀在即,宮中突然多了一批容貌氣質好的宮女,朝堂上的一些人真是費盡了心思,秦牧隱想著與他無關就不再過問了。

來宮裏的人多,夜裏在禦花園設宴,因著是錦太妃頭七,太後沒有出席,桌子上全是素食,侯府還有事,秦牧隱急著回去了,全安不能在宮裏走動,不乏聽到了些有趣的事。

“侯爺,京裏邊一些名門望族聽說選秀了,買通宮裏的奴才送了些宮女進去,說是幫府裏小姐試水,您可聽說了?”全安和紫蘭的親事還沒有眉目,夫人親自為紫蘭說一門親事,加之上次的事,全安心裏沒底,他私下找過紫蘭幾次,每次都是不歡而散,紫蘭對黎婉的忠誠比他對秦牧隱絲毫不差。

故而,說著說著,全安就將話題引到了紫蘭說親的事情上,“二管家之前打聽莊子上可有適齡說親的男子!奴才問過二管家了,二管家說是幫夫人問的,紫薯紫熏年紀也不大,小姐都不會說話,夫人怎麼不多留她們兩年。”

全安架著馬車,秦牧隱坐在裏邊看不見全安繃緊的神情。

“夫人身邊說親的是紫蘭,你心底最好有個數,你若真不想娶紫蘭了,我……”秦牧隱的話還沒說完,全安著急道,“奴,奴才入不了夫人的眼,紫蘭姑娘也說了,夫人就是她的再生父母,夫人不喜歡,紫蘭不會忤逆了她的意思。”全安說到後邊隱隱透著無奈,平時夫人性子軟好說話,性子執拗起來,侯爺也拿夫人沒辦法。

全安是真沒辦法了,想到紫蘭嫁給別人,他胸口就壓著一團火。

紫蘭說親的消息是秦牧隱和黎婉商量過的,黎婉擔心上次她和紫蘭反應過激了全安存了退卻的心思,秦牧隱想著用這個法子刺激全安。

“夫人看重的還是品性,與其想著夫人不喜歡你,不如想想為了什麼,紫蘭是她身邊的陪嫁,你私底下找她實屬不對,還壞了紫蘭的名聲,別說你,就是全康幾人在私底下沒少笑話你。”

秦牧隱覺著全安腦子好使,他點撥一番算是明白了,黎婉不喜歡全安主要因著他奴籍,加之後邊傳出來的那些話在黎婉看來就是招惹了紫蘭不負責任,黎婉護短,怎麼會由著紫蘭被全安牽著鼻子走。

久久沒聽到全安張口,秦牧隱索性不管了,閉著眼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