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11/30/01(2 / 3)

哭到後邊肚子餓了喂了點米糊糊,再怎麼哄就不幹了,秦牧隱到的時候唯一紅著眼,老夫人也沒轍了,見著秦牧隱莫名鬆了口氣,“你總算來了,一晚上沒睡覺,她精力倒是像你,之前我還就得唯一隨了婉兒多,昨天一晚上,完全就是你和你父親的性子……”

唯一微微眯著眼,嗓子哭啞了,聽著老夫人說話又咧著嘴嚎啕大哭,看清是秦牧隱後,伸出手,掙紮著從床上的欄杆翻出來,小腿卡在了欄杆縫隙裏,怎麼使勁都用不上力,欄杆高,哪是她能爬出來的,秦牧隱握著唯一的小腳,輕輕將其鬆回去,然後彎腰將人抱在懷裏,唯一攀著秦牧隱肩膀,閉著眼,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聲音跟外邊的小鴨子似的,秦牧隱心疼,若見黎婉知曉了,隻怕斷奶一事都要半途而廢了。

“唯一不哭了,爹爹抱,唯一餓不餓,吃點東西好不好?”秦牧隱坐在桌前,桌子上擺放了許多好吃的,都是平時唯一喜歡的,老夫人搖頭,“都試過了,什麼也不吃,你快喂她吃點,哭了一晚上了。”

秦牧隱抬眼,細看發現老夫人也紅著眼,“老夫人,您一宿沒睡,我帶著唯一,您進屋睡會吧。”老夫人隻怕也哭過了,秦牧隱扭頭叫江媽媽,“你扶著老夫人回屋休息,白天唯一交給全雪二人就好。”

“不礙事,我隻是心疼唯一,想當初你也是唯一這樣子,心裏邊不由得難受。”老夫人想起當初幾個月大的秦牧隱,離開她後也是哭了整夜,不過,秦牧隱身邊沒有旁人,老夫人讓江媽媽帶著秦牧隱去隔壁,他哭的時候她在門口站了一晚上,秦牧隱哭她也哭,第二天晚上也是如此,老夫人兩晚上沒睡覺,加上身子差,將秦牧隱抱回來的時候奶自然而然沒了。

秦牧隱擔心唯一喉嚨出問題,穩定她情緒後,喂她喝羊奶,味道不同,唯一哪會喝不出來?指著手要走,秦牧隱明白她是要找黎婉了,輕聲道,“唯一聽話,吃了東西,待會爹爹抱你出去玩。”

唯一肚子餓慘了,喝了整整一碗羊奶,吃了一碗粥,秦牧隱擔心她吃多了積食,給她嘴裏塞了山楂糕,一看入宮的時辰晚了,唯一窩在她懷裏睡著了,秦牧隱身後將她擱在床上,剛離開他懷抱唯一就睜開了眼,咧著嘴,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秦牧隱心立馬軟了,拍拍她的背,將她收回來抱在懷裏,“唯一乖,爹爹抱著,睡吧……”

唯一很困了,上眼皮厚重卻一直不敢閉著眼,秦牧隱晃著她身子,待她虛著眼睛差不多睡著了,給旁邊的全雪打眼色,全雪上前,伸出手,還沒接到唯一,唯一又睜開了眼,抿著嘴快哭出來的模樣。

秦牧隱於心不忍了,“全雪,將小姐的尿布和衣衫裝好,我抱著她出去好了。”錦太妃頭七還沒來,皇上要商談的事情多半是朝堂官職的任免,之前提拔的人都外放出京,翰林院缺人,秋闈將至,朝堂上活躍的人定然多。

走之前,秦牧隱記起一件事,冷冷地掃過房裏的丫鬟,“夫人若是問起,就說小姐哭了一會喝過羊奶睡下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裏有個度。”秦牧隱擔心唯一的哭聲其他院裏也聽到了,吩咐全付叮囑下去,誰要將話傳到夫人耳朵裏,直接發賣出去……

叫全安提著唯一的衣衫和尿布,秦牧隱見唯一虛晃著眼,心疼道,“唯一乖乖睡覺,爹爹帶著你出去玩。”

上了馬車,唯一就閉上了眼,黎婉晃了晃她手臂,一點反應都沒有,秦牧隱揉了揉她紅腫的眼睛,打開全雪收拾的包袱,唯一的水壺也在,裏邊的羊奶還溫著……

唯一睜眼的時候秦牧隱抱著她快走到昭陽殿了,睜開眼,唯一下意識就要張嘴哭,錦太妃過世,昭陽殿沒多少忌諱卻也掛著白色燈籠,秦牧隱拍著她的背,笑道,“爹爹抱著,唯一不哭啊。”

唯一抽了抽鼻子,抿起的嘴唇才舒展開來,秦牧隱抓起她的手,哄道,“唯一真乖。”快到昭陽殿門口了,秦牧隱改了主意轉身去了禦花園,拿出唯一的水壺,旁邊的公公有眼色地遞過來一個杯子,秦牧隱倪了眼,從包袱中掏出他平時喝水用的杯子,宮裏邊的東西他用還好,給唯一,秦牧隱心底不放心。

沒有勺子,秦牧隱側著杯子,唯一小口小口抿了兩口開始吐舌頭,秦牧隱知道她差不多了,將杯子裏的羊奶倒掉,從包袱裏拿出巾子擦幹,後邊的公公幫忙收拾好包袱,秦牧隱抱起黎婉,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以及伴隨的一聲調侃,“難怪朕等了這麼久,若不是昭陽殿公公說見著你來了這邊,朕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見的。”

仁崇帝嘴角掛著揶揄的笑,看清唯一的臉色後皺了皺眉,“怎麼這樣子了?”

秦牧隱的手圍著黎婉後背,躬身施禮,“微臣給皇上請安……”

“免了吧,坐下說。”仁崇帝見過唯一兩三次,粉嘟嘟的很是可愛,今日的唯一眼眶紅腫,眼角周圍一圈黑色,小臉慘白,便是他!都不敢大聲說話了。

秦牧隱叫唯一站在他腿上,“昨晚跟著她祖母睡的……”卻是沒說給唯一斷奶的事,“皇上宣微臣進宮可是因著秋闈?”

錦太妃乃仁崇帝生母,這兩日仁崇帝整理錦太妃遺物,心中悲痛,本要休沐三日,上邊有太後在,倒不好越過了她去,仁崇帝隻得歇了這個心思,“翰林院掌院士,六部尚書侍郎,內閣大臣都在昭陽殿候著了,門口的太監通稟說瞧見你抱著一個孩子進宮,朕擔心出了事來看看,你不若將孩子放到皇後那邊,傍晚哲修下學回來給皇後寢宮知道唯一來了心裏肯定高興。”

秦牧隱在路上就想過了,可現在,唯一怕是離不得她的,將唯一往外推了推,唯一立馬緊緊摟著秦牧隱的脖子,“唯一乖,爹爹想抱著,不會離開你的。”

仁崇帝看出其中怕是發生了什麼事,北延侯府的家世他也不好過問,“來人,請皇後來一趟,就說秦侯爺和小郡主來了。”

關於秋闈昭陽殿內討論得差不多了,翰林院院士負責出題,秦牧隱和舒岩是主考官和副考官,其中細節還要秦牧隱去昭陽殿細細討論,出題的話由院士和內閣共同審核,巡考的官員則由秦牧隱和舒岩擬定,人員還要內閣討論討論。

仁崇帝言簡意賅與秦牧隱說了,“主考官的位子舒岩點了你的名字,六部和內閣沒有異議……”

秦牧隱沉思,科舉從來水最深,秦牧隱不想參與其中,翻轉唯一的身子改由抱著她,道,“皇上,秋闈從來是翰林院的事情,今年您行事隻留了翰林院院士,隻怕翰林院不服。”

“翰林院這兩年沒有什麼大的建樹,朕考慮過了,巡考的人員從翰林院中挑選也行,不過,這樣一來你的麻煩就大了,黎府二少爺才華品性不錯,奈何年輕你若……”

仁崇帝的話還沒說完秦牧隱便打斷了他,“皇上將微臣想成什麼樣的人了?黎城沒有中狀元就說明他還有待更上一層樓,偌大的翰林院,哪會找不出幾個巡考的人來?”

仁崇帝會心一笑,別說,他還真擔心秦牧隱點了黎城的名字,黎城入仕不過兩年,經驗尚淺。

秦牧隱在禦花園同皇上說了一會兒話,推辭之意明顯,今時,北延侯府已然站在風口浪尖,秦牧隱不想將京裏人的注意全引來北延侯府,“皇上,內閣大臣在朝堂多年,往年也是內閣出一位大臣為主考官,今年破了例子,內閣名聲就毀了。”

仁崇帝心裏邊有自己的思量,內閣乃天子內臣,仁崇帝對他們信任又加,然不能事事都依賴內閣,秦牧隱則不同,仁崇帝已給了秦家免死金牌,秦牧隱重情重義,比起內閣,北延侯府在京中牽絆的人少,關係也少,秦牧隱出麵當然比名望高的人家水淺。

唯一坐在秦牧隱腿上又睡過去了,小腦袋一點一點,仁崇帝失笑,“昨晚唯一難不成一宿沒睡,我們聲音大她睡得倒是香甜。”

秦牧隱低頭,橫抱起唯一,“皇上可要去昭陽殿?若不嫌棄我抱著孩子……”

仁崇帝苦笑,“笑誰也不敢笑你,走吧。”他在秦牧隱麵前沒有一點架子,放眼整個朝堂,隻有在秦牧隱跟前最隨心所欲,想起先皇對秦牧隱的偏愛,想來不是沒有由頭。

秦牧隱擔心光線強刺著唯一眼睛了,進了昭陽殿,感覺到投射過來意味不明的目光,秦牧隱渾然不覺,仁崇帝擺手,“來人,給秦侯爺賜座。”黎忠卿好些日子沒見著唯一了,唯一的臉貼著秦牧隱的衣衫,黎忠卿沒見著唯一反常的臉,不過,眼神卻不由自主往秦牧隱身上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