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亦黑色絲帶上的眉頭皺了皺,伸手抓了他的衣角,蠻不情願的開口:“不是我說,藍家關了尉雙妍這麼多年,你來還這麼規矩就算了,把我帶過來還蒙眼睛怕我攻擊藍家,藍家給你好處了?”
沐鈞年一步步往前走,也不說話,但最起碼的道義還是要有的,何況,現在藍家不僅有她,還有剛帶過來的傅家小姐,總不能真讓辛亦偷摸給端了。
迂迂回回,辛亦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直到前麵的人忽然停下,她直接撞了上去才皺起眉,“見鬼了?”
沐鈞年緩緩轉過身,微蹙眉,抬手,指尖一挑將她眼鏡上的絲巾拿掉,然後問:“你兒子跟藍修有過節?”
辛亦摸著鼻尖,也皺著眉,“藍家和辛家一直都有過節不是麼?”
問了等於沒問,沐鈞年隻是點了一下頭,衝她頷首,“你可以走了。”
辛亦沒動,看了看他,“不一路麼?我沒車誒。”然後看了看他的手臂,“我的人傷了你,我還是應該稍微照顧你一下的。”
沐鈞年顯然沒這意思,也不答話,淡漠的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身後的辛亦頓時就來了勁兒,冷漠的那人的確生人勿進,但是也有另一種讓人十分想靠近的魅力。
反正無事可做,她就跟了上去。
沐鈞年聽到動靜停住腳步,微側首睨著她,“幹什麼?”
辛亦揚唇淡笑,“我會對你負責到底,怎麼樣,夠道義吧?”
立在原地,沐鈞年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然後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蹙起眉,“你是不是嫌見薛北的時間短了點?”
這話題轉的可太快了,而且辛亦完全沒想這回事,於是笑眯眯的道:“沒啊,就算要想,我現在想的應該是你才對。”
沐鈞年可沒心思跟她開玩笑。
垂下手臂,舌尖微微抵著唇角,正在思量什麼,目光看了她兩個來回,終於想到什麼,蹙了蹙眉,“你老公呢?”
辛亦挑眉,“老公是什麼?能吃嗎?”
沐鈞年硬是無語的抿了抿唇,“那你兩個孩子是怎麼來的?”
辛亦說話永遠是輕輕淡淡,很直率,但也不顯得低俗,就一句:“廢話,孩子怎麼來的你不知道,要不要配合我演示一下?”
沐鈞年吸了口氣,跟女人交流真費勁。
不過這回辛亦笑著,眼裏的情緒沒什麼變化,淡淡的仰臉,道:“沒了,你也知道之前顛沛流離,身邊多個男人挺累贅的,正好救不過來就放棄了。”
估計隻有最後一句是真話,別看她沒心沒肺,也不過是性情中的女人。
沐鈞年也就聳了聳眉,“看來你對薛北也就那樣,還以為堅貞不渝。”
感覺這是對她專一程度的質疑,所以辛亦皺了一下眉。
後來她才說,她能生下兩個孩子是因為中藥了,孩子的種是她身邊一個保鏢的,隻不過雖然是保鏢,但跟她最親近,也最盡職,長得當然不用說,所以她最後還是生下來了。
聽完這話,沐鈞年沉默了會兒,忽然問:“現在把薛北送給你,還要麼?”
辛亦瞠目,一臉詭異的看他,“你不會想把一個屍體送給我吧?”
然後又笑了笑,“如果實在要送,我現在可能比較願意接收你啊……”白嫩嫩的指尖翹起,不乏惡意的在他胸口戳了戳,“嘖嘖,好硬。”
這個動作卻讓沐鈞年擰了一下眉。
以前她也總這麼戳他的。
這一想,喉結滾了滾,薄唇微微抿著,麵無表情的拿掉辛亦的手,“行,我給你安排,不喜歡的話,你甩了他就行了。”
這回辛亦皺眉,翻了個白眼,“我真沒那麼饑渴,再說,你看看薛少現在那樣,能動嗎?”
薛北能不能動,沐鈞年一點也不關心,背對著衝辛亦擺了擺手,不過幾秒,閃身消失了。
沐鈞年並沒有回自己住處,隻是繞了一圈做個樣子。
尉雙妍從薛北那兒回來的時候,外邊的天快黑了,屋子裏很昏暗,但她就是有一種直覺。
果然,走進臥室,開了小燈就看到男人坐在那邊的椅子上,外套扔在一邊,看起來很悠閑。
就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手臂上的傷看起來很狼狽,他估計坐了不短的時間,也沒有自行處理。
兩個人就那麼安靜的隔空對望了好一會兒,然後她若無其事的轉身出了臥室。
好一會兒都沒回來,更別說帶著藥箱什麼的給他。
沐鈞年皺著眉起身,剛走到臥室門口,她從外邊進來了,他的眉頭緊了緊,“出門?”
尉雙妍手裏拿著外套,因為被他擋了去路,所以看了他一眼,說話有一點他調調的影子,“給你騰地方不好嗎?”
沐鈞年眉宇緊了,他來了她還不住這兒了?
看她進臥室拿了包真的往外走,沐鈞年眉頭都快打結了,門神似的站在那兒,聲音冷沉,“去薛北那兒?”
尉雙妍沒回答,徑直往外走。
經過他的時候才被一把扣了手腕,沐鈞年把她的沉默當默認了,一下子很火大,“你是瘋了還是腦子有問題!公然在我麵前偷男人,是這個意思麼?”
她看著一臉慍怒的男人,反倒淡淡的,“我很正常。”
他雖然看起來很憤怒,但是捏著她的手腕並沒太用力,她微微一扭就掙開了,看他這麼憤怒,她反倒舒服了。
看了他,“哪算得上偷?我光明正大,再說了,我現在跟你什麼關係?你好像也不在意吧,怎麼沒去辛亦那兒呢,她不會包紮傷口?”
是很光明正大,光明正大的從他麵走走的。
所以沐鈞年下巴繃緊,臉色陰沉。
而她居然還往外走,眼看著就出了臥室,這次沐鈞年用了些力道,一把將她扯了回來,額頭的青筋都繃起來了,“你還真TM是日久生情了,要把我甩了是麼?”
這話有自降身份的嫌疑,把他說得有些委屈了,想來也隻有他甩了別人的份兒。所以尉雙妍微微皺眉,仰臉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
冷硬的五官真真實實的帶著疼痛,看著看著她就不忍心了。
以前可是美人環繞的二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就死磕在她身上了,不是她不走,是他不讓她有半點不軌的心思。
抿了抿唇,她終於平平的一句:“我出去買菜。”
沐鈞年好像不相信她一樣,繼續捏著她的手腕,她一動還有收緊的趨勢,低眉盯著她。
尉雙妍皺了皺眉,“買菜不讓去,那是去薛北那兒就讓了?”
沐鈞年薄唇冰冷,目光森森的盯著,“你去,好好道個別,明天我就把他給剁了!”
顯然是氣得不輕,當然,更氣的是她現在說話真是很有他從前的影子,愛答不理。
氣,惱,怒,但是什麼也做不了,捏著她手腕的力道猛然往回收,她整個人撞在他懷裏,下巴順勢就被捏著勾了起來。
凶狠強勢的吻,看起來就很解氣,她想掙紮都沒有門路。
她之前拿在手裏的大衣已經掉到了地上,下意識的想避開,剛要挪步就站立不穩,正好被他整個撈了過去。
深吻之後意猶未盡,但又沒有更近一步,就隻是纏在一起擁著。
良久,沐鈞年被他撐開一點,低頭看她仰麵盯著他,“你跟辛亦做過?”
沐鈞年蹙眉,這種問題在他看來是沒必要回答的,他若是想要別的女人還用在這兒憋屈麼?
“不是說前晚剛從她床上下來嗎?”她繼續問。
她嫌惡的一推,沐鈞年順勢放開了一點,正好倚在臥室門邊,好以整暇的睨著她,然後點頭,“嗯,上過她的床。”
倏地,尉雙妍的表情是不可控製的凝固,一片灰黑,半天都不知道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