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離出生在六月,正值洹越國最熱的時候,一路走來,發現淩雲山所在的河陽鎮卻如春天般涼爽,淩雲山上更是清爽宜人。淩雲山很高,抬頭是天,手可觸雲,站在山頂可以看得很遠,,隻是高出不勝寒。蘇念離想,不知看破紅塵的子業大師有沒有這種孤寂感。
蘇念離悠閑的走下山,到河陽鎮是天剛剛暗下來,蘇念離決定先找個客棧住下,估計要在河陽鎮待一段時間了。
河陽鎮雖然偏遠,但由於氣候的關係,小鎮還算繁華,在鎮上,最有名的當屬淩雲居,,以淩雲山的淩雲二字命名,由來已久。蘇念離決定暫住淩雲居,絲毫不想委屈自己,剛站到淩雲居門口就被兩個小男孩撞到,蘇念離啞然失笑,剛來第一天就遇到小偷,自己運氣會不會太好了。蘇念離也不急著拿回錢袋,悄悄跟在他們後麵,兩個小男孩也不交談,急匆匆趕路,熟練躲開眾人的視線,看來是慣犯。
蘇念離一直跟著他們,一直走到小鎮外不遠處的一座荒廢很久的宅院,裏麵像兩個小男孩的乞丐有十幾個,年齡不等,最大的不超過十八歲,最小的也就兩三歲的樣子,蘇念離冷眼看著這一切,前世做殺手,小時候那種非人的生活比起這些孩子何止痛苦千百倍,不能吃飯,完不成任務即使生病也得不到醫治,更要每天接受殘酷的訓練,每天都會看到身邊的小夥伴離開人世,每天都在擔心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那種每天在生死邊緣徘徊的痛苦沒有親自經曆過又怎麼會懂得。
蘇念離就站在宅院中唯一完好的屋頂看著他們,其中有幾個小孩子已經生病,還健康的小孩子在照顧他們。蘇念離一眼就看出,他們得的是非典,也就是古代所說的瘟疫,高度傳染的疾病,若不隔離,十幾個孩子無一人可以存活。
蘇念離悄無聲息站在他們身後: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兩個小男孩認出了蘇念離,打算來個抵死不認,蘇念離冷哼一聲,如鬼魅般飄向兩個小男孩,雙手毫不猶豫切住他們的咽喉,最大的男孩子終於忍不住開口,
“住手,你放開他們,我把錢還你。”
蘇念離這才緩緩鬆開兩個小男孩,拿走自己的錢袋,
“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男孩雖比蘇念離大了七八歲,可麵對蘇念離卻有種來自心底的恐懼,如實回答:
“我叫陳良,今年十七歲半。”
“那就是十八歲了,差不多成年了,為什麼偷我的錢。”
“他們生病了,我沒有辦法。”
陳良說話聲音都有些哽咽,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一個小男孩麵前哭,蘇念離卻絲毫不為所動,轉身離開,
“你們的痛苦不是我造成的,代價不該由我付。”陳良忍不住跪下,他身後的孩子也都跟著跪下來了,在生存出現危機的時候,尊嚴,往往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求求你了,救救他們吧。”
蘇念離回頭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許久,生平第一次,竟動了惻隱之心,想救救他們,連她自己也想不通是為什麼,隻是單純的想救他們。
“我為什麼要救你們?”
“你救了我們,我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你覺得你們這群連飯都吃不上的小屁孩能為我做什麼。”
“先走或許不可以,但以後一定可以的。”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我對天發誓,如果我們中任何一個人沒有遵守今天的承諾,將不得好死。”
在蘇念離冷漠的眼光中每個人都起了誓,還吃了一顆據說是很毒的藥。
“陳良,你聽好了,現在你帶著這些錢去找房子,不要太寒磣,其他人收拾東西,我限你在半個時辰內回來見我,過時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