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宮門口,竟隻有一台鸞轎,即使不太明白,琉璃也知道公主的轎子自己是不能去坐的,隻是靜紗坐了上去,徑直朝她伸出手來,笑著說:“還愣著做什麼呢?”
琉璃隱去話意,隻得將手放在她的手心,踩著轎沿上去,坐在了她的旁邊,略略的有點不自在。
此轎的座塌是用蜀錦堆砌,明黃色的帳幕更是招顯著皇室尊貴,坐在這裏,著實有些不妥。
靜紗倒是不在意這些,隻是低低詢問她在信陽居住的日常瑣事,雖是輕鬆平常的語氣,可是裏麵隱藏的關心是如此的顯而易見,在這一點,她竟是跟蘇瑾曦一樣的,琉璃也問了問她皇宮的事情,畢竟想要參與到憐妃的案件中來,多知道一些消息說不定也會對自己的調查有所幫助,靜紗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似隻是當她好奇,耐心的告訴她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到了湖邊小亭用了個早膳,兩人便踏上太湖邊上的烏篷船朝著湖心前進,船上僅餘一太監劃船,一侍女侍候。
琉璃看這太湖大半部分都被荷花荷葉所掩蓋,湖岸邊的橋廊也是曲曲折折,頗有心思,站在這橋上看風景,也別有一番風味,岸邊楊柳搖擺,旁邊還栽著一大片丁香樹,清風拂過,清香滿麵,風景秀麗怡人。
琉璃將手指放在水中,隨著她的動作,一個個水圈擴散開來,漣漪浮現,笑著說:“如今正是晨起霜露之時,你看此刻霧靄浮於空中,晨曦微光初現,要是此刻登於山頂,就可以看到日出,萬丈光芒頃刻湧現,將大地略顯淒冷的色調塗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氣溫也會驟然回升,即使在信陽見過多次,依舊是百看不厭,每一次都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才叫好看呢。”
靜紗聽著她的描述,心向往之,憧憬道:“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去看看就好了。”
琉璃轉頭看著她,有些愕然,見她一副渴求的模樣,心想著她成天困於這金碧輝煌的宮牆之內,看似錦衣玉食身份尊貴,竟是對一個普通尋常的日出都難以相見,她將手捧起太湖水,身子微微傾斜,歪頭想了想說:“其實我聽說京都郊外的霧隱山也是高大挺拔的,山林之間的鬆柏終年青翠,若是在那裏去看日出,視野也是不錯的,若有機會,我便陪你去罷,不過我看這太湖也是湖光山色,波光粼粼,軒榭樓台一應俱全,夏可賞荷冬可賞雪,本就徜徉在如此美景之中,所以沒有看到日出也算不上是遺憾了,左右以後有的是機會。”
靜紗靜靜的聽她說完,輕輕掐了她的臉頰,笑道:“我竟不知你是如此能說會道,一貫是個頑皮的。”又見她身子傾斜,不由得將她朝裏拉了拉,說:“你且坐穩一點,可不要落水了。”
琉璃應了一聲,此刻小船已然駛入了湖中心,周圍都是層層疊疊,數不勝數的荷葉荷花將烏篷船的蹤影全然隱去,太湖邊上的人看不出湖裏有人賞玩,賞玩的人也看不清岸邊,琉璃坐穩身子,好奇的問:“公主,若是我在心裏落水了,誰會知道營救呢?”
“劃船的奴役都是泅水的高手,自然會營救你的。”靜紗以為她是懼怕,笑著解釋:“你且放心,這兩人皆是孔武有力的泅水高手,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可剛剛在挑船的時候,我瞧見岸邊還有比這個還小上一倍的烏篷船呢,我看這藕花蓮葉深處,倒是小舟駛入更有閑情逸致,若不是今天多了一個我,公主說不定也是會選擇一小舟的,隻是那麼小的船,侍候的人就隻能有一個人了,萬一隻是個身體稍弱的侍女呢,若是意外落水,侍女身形不足以抱住主人,此處又離岸邊甚遠,蓮葉阻隔視線,若是如此,豈不是會有意外?”琉璃環顧四周輕聲發文。
靜紗從未想過這個問題,被她這麼一提,也想了想道:“太湖景色雖宜人,後宮眾人卻不常來這裏,隻因父皇很少在此處踏足,便是有如同我這般過來散心的,內侍監也會找來身體強壯的奴仆予我伺候,若是有侍女身體嬌弱,又怎麼能上船服侍呢?”
“我便隻是一猜測罷了,凡事皆有例外的,既是說到這裏,何不問上一問呢?”琉璃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船尾,希望靜紗用她的公主身份幫自己提問,她覺得有一種可能,就是憐妃曾經踏足過這裏。
靜紗看了一下左右,正色叫道:“來人。”
正在劃行船漿的太監侍女連忙進來,跪在左右問:“公主有何吩咐。”
“近段時間太湖可有人踏足賞玩,本宮的意思是,如同這般的劃船居於湖心之中。”靜紗看著跪下來的兩人,輕輕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