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地處偏僻,且景色不算宮中極美,少有貴人踏足此地,此一月中,僅端王殿下有兩次過來劃船駛入湖心,殿下武藝超群,不許旁人在側,用內力催動船隻方向,除去端王殿下,便隻有公主過來賞玩了。”跪著的宮女語氣謙恭,娓娓道來。
靜紗看她說的頭頭是道,且自己對此也無較大的疑問,也不知該如何問下去,便將目光看向了琉璃。
“你確定隻有端王跟公主兩人在此遊玩?”琉璃笑著看她,語氣天真無邪,似隻是隨便一問。
“是的,奴婢每日都在這裏侍候,日常從未離開過太湖百步,自然是孰知。”婢女依舊跪倒在地。
“那為何你是如此的孰知呢,我看你的衣飾也並非管事,便是你們的居所距離這裏近至百步之內,你也不可能不眠不休的日夜守著這太湖吧,若是在你休息的時候有貴人踏足於此,而你又未曾所知,豈不是遺漏了?”琉璃走到她的跟前,微笑說:“且抬起頭回話罷,我與公主,左右不過是好奇罷了,不必如此緊張。”
“是。”那婢女抬頭微微看了一眼琉璃,便馬上垂下頭,斂目恭瑾道:“是奴婢說話遺漏了,隻是上述所說皆是奴婢在值當差所見,待奴婢寢息之時,自有別的姐妹左右侍候,宮女之間最是喜愛閑談聊天,若是遇見貴人更愛在彼此間分享談論,隻是奴婢並未聽說,有其它人踏足這裏,也或許是奴婢有所遺漏。”
楚女柔弱居多,不過此女身材高大,手掌短厚,相貌平常,雙眼清亮,一看便是身體有力的,這種人對於下水救人極為合適,隻是不知道水性如何。
“你們內侍監放置於太湖伺候的宮女都是如同你這般身體強壯有力的嗎?”琉璃輕聲問。
“是的,若非身體孔武,是不能在此侍候的。”
“那你叫做什麼名字呢?”琉璃微笑。
“奴婢冬雪。”
“恩,好的冬雪,我對你水性有所好奇,你現在跳入水中,我想看看你的泅水技巧。”琉璃說完看到冬雪臉上一副錯愕的模樣,便輕聲對靜紗說:“公主想看嗎?”
靜紗一直靜靜聽著琉璃的話,聞言也是有所好奇,說:“冬雪,且聽群主的話。”
冬雪應了一聲,緩緩從船上站了起來,她在還未徹底站起來的時候,一直跪在冬雪旁邊的小太監抬眼看了一下她,又迅速的低下頭垂著腦袋,冬雪縱身從船中一跳,水麵上瞬間沒有了她的身影,琉璃看了看她潛水的動作和翻騰的浪花弧度,暗道果真是水性不錯。
“你且起來吧,便候在船艙,不必去船頭。”琉璃對跪著的太監說道。
小太監應諾,神色略有些慌的站起來,低眉垂目的站在一邊。
琉璃笑著跟靜紗又談論了一下信陽的風土人情,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這才讓太監劃船駛回岸邊。
下岸之後,等候兩人的一眾侍女便走了過來,琉璃笑著對靜紗說:“公主,我方才玩的很是盡興,我看這小太監伶俐的很,是否得賞呢。”
“你既開口,自然是有賞的。”靜紗隨口吩咐身旁的侍女賞了此太監十兩黃金和一柄如意。
那太監誠惶誠恐,顯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而得到如此賞賜,當黃金遞在他麵前的時候,一時間又對這筆天將橫笑得齜牙咧嘴。
琉璃同他對視一眼,目帶深意,好似有話要說,小太監被這種充滿暗示的目光給嚇到,不知想到什麼,渾身一凜,跪下謝恩的時候頭伏的更低。
靜紗揮了揮手,讓他們都撤下,隨即跟琉璃說:“琉璃,看這時候也是午時,再過些時刻,日頭便變得毒辣了,我們先趁此時回去用膳休息,待到了申時,我帶你去樂典司看看,那裏有鍾、塤、缶、築、排簫、箜篌、箏、古琴、瑟等樂器,種類繁多,排列有序,我可讓你聽聽宮廷排編之曲。”
琉璃一聽也頗有向往,道:“便是在信陽,我也聽說京都的樂典司集天下之樂器,但凡能發聲的器具皆收錄其中,其編鍾琴瑟更是設計靈巧為天下一絕,隻是我方才心口發悶,這才恍然想起昨日進宮匆忙,竟忘記帶藥前來,這藥是信陽神醫特製的,頗有奇效,便是昨夜也是沒有服,這才覺得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