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城。
葉知秋將手機扔到沙發上,漂亮的臉蛋上全是憤怒。
傅淵渟那邊有女人,她聽到那個女人喊傅淵渟“老傅”。
過去半年,就算傅淵渟對她沒有百分百的用心,但除了蘇如是之外,他從未讓她難堪。她不能生育,總要有個人給他生孩子的。
傅家這樣的大門大戶,怎麼可能讓傅淵渟膝下無子?
好,她忍下蘇如是。
但那個女人呢?傅淵渟寧願碰別的女人都不願意碰她?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帶著黑色棒球帽的男人畢恭畢敬地對葉知秋低頭。
“小姐。”
葉知秋從化妝鏡裏看了眼一如既往麵無表情的厲辭,“什麼事?”
“抱歉小姐,傅公子那邊,我沒辦法安插人進去,他們每一個保鏢的招聘都是經過嚴格挑選。”厲辭為自己的辦事不利向葉知秋道歉。
“安插不進人,就不知道從他們內部找突破口?厲辭,你跟了我這麼長時間,不需要我再教你做事吧?”葉知秋麵色極差,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另外,時璨呢?”
“她去木瀆了,今天中午去的。就是傅公子送易先生的那趟高鐵。”猶豫了片刻,厲辭還是將這件事一並告訴了葉知秋。
在得知時璨和傅淵渟一起去木瀆之後,她想到先前那通電話,那個女人是時璨?
她抓起桌上的水杯,瞬間扔到玻璃上,水灑了一地。
鏡子,也碎了。
彈出來的玻璃渣劃過她臉頰,一條血印子赫然出現在臉上。
“小姐!”厲辭往前走了半步。
葉知秋隻是擺了擺手,“算了,有人比我更不想時璨留在榆城。”
……
木瀆。
時璨睡得很不好,昨夜入眠之後做了許多夢,亂七八糟的,將小時候的那些畫麵揉碎了一股腦地塞進她的夢中。
而每一個支離破碎的夢之後,無一不是傅淵渟與她分別的畫麵。
她呢喃著傅淵渟的名字轉醒,那個與她在夢中分別的男人此刻正躺在她的身側。
昨夜,入睡前她依稀聽到傅淵渟說的那句話。
——阿璨,我說的都是真的。昨天晚上的話,也是真的。
真的嗎?他和葉知秋蘇如是都是逢場作戲,他這輩子愛的人隻有她,別人的生死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好吧,姑且當他昨晚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是真心的。
真心騙她的。
就像垃圾食品為什麼明明知道它有害還很喜歡吃?因為好吃。
明明知道是渣男為什麼還放不下?因為渣男又高又帥還滿嘴好話。
教她如何舍棄?
所以,肝腸寸斷她認,撕心裂肺她認。
時霄當時在機場送她回來的時候,跟她說:阿璨,有些事你必須去做一個告別,才有開始新生活的機會。
她想,她的確需要時間來籌劃一場盛大的告別。
她看著這個男人,果真是生得俊俏,也不知道用這張臉迷惑了多少小姑娘。
而後,男人慢慢睜開眼睛,在時璨烏黑的眸子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還早,再睡會兒。”傅淵渟將時璨摟在懷中,下巴低著她的頭頂。許是剛醒,他聲音中帶著點沙啞的慵懶。
時璨沒說話,隻是靠在她的懷中。
盡管她覺得這種姿勢實在是難受。
“像做夢。”傅淵渟低聲說道。
時璨依舊沒開口,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些什麼。
說……偷-情真刺激?
說……自欺欺人真有意思?
時璨拍了拍傅淵渟的胳膊,“我睡不著了,想先起來。”
她聲音平和,不似昨晚那般針尖對麥芒。
傅淵渟鬆開了她,看她從床上起來。
在她準備離開時,傅淵渟坐了起來,勾住時璨柔軟的小手。
“阿璨,有些事從一開始就錯了,所以現在我得把它拉回正軌。”
時璨沒回頭,隻淺淺地說道:“好呀!”
她說這話的時候,輕飄飄的,他知道她在敷衍他。
算了,時間一長,她會明白的。
傅淵渟鬆開了時璨的手。
……
洗漱之後,時璨和傅淵渟各自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換下昨夜穿在身上看著就想笑的的碎花裙和大花褲。
猶如,昨夜不過是夢一場。
時間尚早,林阿姨起床之後開始忙著做早飯,小甜甜離不得大人,時璨自告奮勇地承下帶孩子這個艱巨的任務。
好在,甜甜聽話。
小甜甜咿咿呀呀地扯著時璨的褲腳想出去,征得林阿姨的同意之後,時璨便牽著剛剛學會走路的小甜甜一起出門。
自然,傅淵渟跟在後麵。
清晨的小鎮透露著一股子寧靜的與世隔絕,清晨的暖陽照在黑色的瓦片上,屋頂和水麵騰起嫋嫋的青煙。
上次早沒了昨夜來時的緊張與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