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特使莫名其妙了,怎麼又扯到這一出?
楚心仁不等他回答,繼續說道:“在此之前,鎮南關光是收此項稅賦每年都是兩千萬兩的白銀。”
“哦?”特使似乎來了興趣。
“如今修羅蛇妖一死,想必不出一年,獵師這般行當必當興盛,而且絕對超過往年。所以,如果說,我天南國願將鎮南關所有的稅賦全部上繳給天朝。”楚心仁故意拖了拖語氣,笑道:“不知道特使有沒有興趣呢?”
特使也不是傻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楚心仁會提出這樣的建議,可是實在想不出有哪點不利,當然有了興趣。
楚心仁接著說道:“這兩千萬兩的稅賦,天南國讓出剩下的四成,每年天朝光此一項都多出八百萬兩。因此,我天南國也希望天朝能做出一點讓步……”
這是關鍵的,現在所有好處都被楚心仁量化了,讓多大的步,便能夠控製了。
“一則歲貢減少兩成,二則王京駐軍銀龍軍軍餉由天朝供給,三則鎮南關天朝隻派駐稅務官員,不得駐軍,四則……”楚心仁頓了頓,似乎要扔出重磅炸彈一般,說道:“我天南國按照市價,一次性支付五千萬兩白銀,收購天朝那一半的戰利品……”
……
全場一片寂靜,連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唰的一下,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黃唯清身上。這時候關鍵在他身上了,這麼誘人的條件,隻要這特使不是豬,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黃唯清也不知所措了,眼前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給他的震撼太大,同時也是急劇地考驗著他。
為什麼突然會提出這樣的條件?八百萬白銀,白花花的銀子啊,就這樣就送人了?
能相信這樣一個看著是涉世未深的少年嗎?
他猶豫,人生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彷徨。
在那一瞬間,他看到楚心仁眼中堅定而剛毅的目光,一種遠遠超出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神情。八百萬換取一個國家棟梁的忠心,八百萬也值了……
許久,醞釀已久的思索最終化為一句鏗鏘有力的堅定:“楚愛卿,本王授你全權操辦。”
“嘭”,一個垂垂老矣的大臣心髒受不了刺激,一下子載到了地上。
確實,今天這些在官場混跡多年的老政客全都傻眼了,楚心仁瞎鬧也就算了,國君也參合著折騰,這是國事啊,不是家事,不是兒戲。
天南國以武立國,加上國小勢微,不想天龍皇朝一大堆禦史,天天吵著要進諫。若是此事放在天朝,怕是當場就有諫官站出來大呼有辱國體,甚至以死相逼了。
在這,沒多的人才搞這套,君主的權威是很大的。
楚心仁會心一笑,他其實完全可以傳音給黃唯清,說清楚理由,可是他沒有這麼做。他也是在考驗天南國主對自己到底有多大的信任。
黃唯清的話讓他很滿意,表明了態度。畢竟作為天南國修為第二高的人物,這樣的分量不是一個年紀能夠掩蓋的。
楚心仁笑道:“特使大人,如何?”
特使還在猶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在利誘麵前,他保持了足夠的冷靜。四個條件,歲貢不過兩百萬兩白銀,五萬駐軍按人均一年七十兩的軍餉,也就三百萬五十萬兩。這樣算來,天朝還多賺了兩百五十萬兩。何況,那一次性付給的五千萬兩白銀,天朝隻損失一兩千人,已經是賺大發了。
特使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其中的古怪。這次妖獸的皮囊、骨架、晶核什麼的,市場上也不缺乏,不要就不要,白賺一大筆也沒什麼。鎮南關不駐兵,倒也沒什麼麻煩,天南國可沒膽子說把稅賦給吞了,那可是亡國之舉。此次,為了盡快簽下合約,他也是被授予全權,還是做得了主的。
一咬牙,特使最終點了頭。
此時,朝堂一片嘩然。有心頭暗罵敗家的,有暗罵辱國的,有暗罵豎子的,就連楚天河也一臉陰霾,黃致遠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可惜,一切皆已經定論,所謂合約不過是一個過場。
特使送走了,群臣散去,唯有楚心仁被叫到禦書房。
“我需要一個解釋……”黃唯清轉過身來,深深地看著楚心仁。
楚心仁行了一禮,恭敬道:“恕微臣鬥膽,在解釋之前,請問主公對時下局勢可否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