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瓊對皇位的窺覷,盡管說不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畢竟也不太隱蔽。一個人擴大勢力擴的那麼明顯,先是府中妻妾俱是將相之女,後是蟬食京都的各種買賣,暗中招兵買馬,壯大府兵,又跟後妃有染,盡管他一直裝得閑雲野鶴無心朝政,做這些都打著為君為國名義,也難以讓人不起疑心。
水丞相帶著眾臣開始對皇帝輪番轟炸,他對軒轅瓊積怨已久,別以為娶了他家閨女就可以名正言順侵占他的生意,他可是愛財如命之人,說不在乎是假,但看在閨女的麵子上隻好認了,橫豎都是自家人想怎麼鬧騰都無妨,要是把皇帝拉下帝位他還有國丈坐一坐。可惜,那混蛋竟然欺騙女兒的感情,甚至暴力打掉他的外孫,對女兒各種囚禁虐待,末了還休了他女兒!他這麼愛麵子,連臉都不給他留!
哼哼哼,軒轅瓊也未免欺人太甚,真不把他水丞相放在眼裏?那就讓他看看,什麼是權傾天下富可敵國連皇帝都讓三分的導師水相!三寸不爛之舌下無完卵,皇家自古無親情,有天發現皇室那麼多子嗣遇害全與他的好弟弟有關,皇帝的疑心不得不起,再加上肖冉閣竟然一直在招兵買馬擴大勢力,軒轅瓊一直說為他辦事,這事兒他完全沒聽說過好不好!
疑心一起便不易斷,如同心頭那根刺,怎麼都無法拔除。在皇帝自己的暗衛和水相等眾臣的挖掘之下,軒轅瓊太多居心不良的信息一個接一個蹦出來,隻要皇帝不傻都能看得出來,軒轅瓊這是準備造反啊!
水相這回不帶群臣轟炸他了,悠哉哉喝著茶看戲,坐等他的決斷。水相無疑是狡猾聰明的,盡管他有權有財,卻從來不肖想皇帝的位子,從輔佐先皇到軒轅臻,忠於大蜀王朝這一念頭就從沒斷過。當然,他的忠心隻限於大蜀王朝,而不限於軒轅臻。
如果局麵實在無法挽回,誰做皇帝他是無所謂的。
軒轅臻猶豫幾天,在皇位與兄弟間苦苦掙紮,最後做出任何一代帝王都會做出的選擇,保皇位,舍兄弟。
於是全國開始悄無聲息地進行清君側活動,等軒轅瓊傷養好大半時,他驚恐發現,他全國各地據點似乎在短短半月內被人踹掉大半,大大小小的勢力土崩瓦解,他還來不及找水泠月麻煩,就被被各種事務占據精力鬧得一個頭兩個大。他開始全力反撲,兩兄弟的撕逼大戰終於開始了。
此刻劉水坐在星月山莊院子裏喝茶,一派輕鬆愜意,仿若外麵你死我活轟轟烈烈的帝位爭奪戰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最近兩年,齊洲王和水丞相的私交越來越好了,她現在不方便回丞相府,就以陪伴初妍公主的名義留在這山莊裏,徐自在待她是極好的,不管對內對外,他似乎一點都不反感她插手軒轅瓊的事情,有時甚至還會順水推舟與她分享許多有用信息,並且很積極幫她跑腿,做她和外界溝通的橋梁。
軒轅瓊窮途末路,他倆功不可沒,這段時間兩人就像結成了盟友,同仇敵愾、誌同道合。
劉水覺得,打壓軒轅瓊維護自己利益是其次,徐自在最主要目的是幫她討個公道。
這種認知讓她不可謂不感動。
“月姐姐,今天城西有廟會,聽說好熱鬧呢,好想去看看啊,我們一起去好不好?”初妍從假山後麵轉過來,一臉鬱悶的憧憬。
小姑娘家家,自然是貪玩的。齊洲本是獨立小國,依附蜀國而存在,徐自在進入蜀國都城是不敢明目張膽的,所以像狗皮膏藥一直粘著徐自在想到蜀國京都開開眼界的初妍也根本沒機會出門逛,尤其現在非常時機,徐自在擔心她惹事,甚至給她下了禁足令。
當然,禁足對她這種貪玩又習武的小姑娘來說並不是要緊事,她隨隨便便就能甩開盯梢的好麼,隻是哥哥的王八之氣太重,懲罰起人來也毫不手軟,她一點都不敢觸及他的雷點。
不過,如果……如果能把水泠月一起拐出去,又另外說了。
徐自在那個笨蛋自欺欺人死不承認,可他們誰看不出來,他們的主子早就被人攻陷了,瞧瞧人前人後那殷勤諂媚勁,在角落裏偷看人家脈脈含情的眼神,他們都替他肉麻。
所以說,若她是和水泠月一起溜出去,哥哥想懲罰她也會斟酌一下的吧?
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怎麼總讓她想起家裏的哈士奇呢。劉水啞然失笑,在初妍期冀的眼神下,放下手中茶杯,輕揚唇角。“好啊。”
都說打仗是一個持久的過程,沒些許耐心是不行的。可她就是沒耐心好唄,被動等待結果可不是她的風格,軒轅瓊那渣想從物力財力兵力各方麵跟朝廷抗衡,也要看她樂不樂意啊。
說過她也是個不計代價得到結果的人,對於背後捅刀這種事,尤其對象是軒轅瓊,她是非常非常樂見其成並且付諸實踐的。
欺負了她,總要索點報酬吧。
於是她決定挖一個陷阱,就以她自己為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