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麼了?姐姐……”

身穿淺粉色公主裙,頂著梨花頭,一隻手裏拿著一個芭比娃娃,另一隻手裏拿著一個水蜜桃的春花,站在春香躺著的床前,彎下腰,大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蜷縮成一團的春香弱弱地喊她。

春香被剛才突如其來的頭痛折磨得出了一身冷汗,虛弱地不行。連好朋友春花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好在春花的呼喚讓她緩過來勁兒,她深吸口氣,翻身坐起來,看向春花,虛弱道:“你來了,我都不知道呢。”

“姐姐,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好難看。”春花湊過去一些,一張大餅臉幾乎要貼到春香臉上了。

春香往後退點兒,倚靠在床頭,笑一笑:“我沒事,你坐吧。”

“好的,姐姐。”春花高高興興地坐下,把手裏抱著的芭比給春香看:“姐姐,你看,我家小花今天穿的新裙子呢。”

春香點頭讚小花的裙子漂亮,同時也讚春花的淺粉色的公主裙也漂亮,說她們姐妹的裙子都很漂亮。

春花一直把她手中的芭比娃娃當妹妹,所以春香會這麼說。因為春花的爸媽就生了她這一個獨生女兒,而春花很想有一個妹妹,就把她爸媽給她買的芭比娃娃當妹妹。無論她走到哪裏,手裏都抱著她的芭比“妹妹”,從不撒手。

“對了,這是我家小花給你帶的桃子,你吃吧。”春花突然想起什麼把手裏捏著的那個已經成熟了的水蜜桃托在手裏,甜甜笑著遞給春香。

春花家裏有幾十畝果園,都是種的水蜜桃。倪強聯係的城裏那間養老院的十幾個阿公阿婆來桃花村采摘桃子,就是摘的春花家裏的。

來到桃花村後,最近這半個月春香吃的桃子不少。就像何莎莎說的,桃花村這個季節最不缺的就是桃子,隨便走到哪裏,滿地骨碌骨碌滾的都是桃子,真是賤得不能再賤的東西了。

雖然春香也已經向桃花村的村民迅速靠攏,一點兒不愛吃桃子了,不過,春花給她的可是心意,她不能不接受。

於是她笑著接過桃子,順手放到床頭櫃上,說:“謝謝小花,現在我不餓,一會兒餓了就把它吃了。”

春花一轉眼,又看到了春香纏著紗布的左腳,怯怯地問:“姐姐,聽我媽媽說你的腳被菜刀砍了,走不了路了?”

“是啊,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春香鬱悶地說。

提起這個春香有點兒糟心,她倒是沒有借用何阿姨的那個所謂的那隻公雞的力氣太大了的借口,很明顯那個借口她也覺得不靠譜,怪不得人家何莎莎會無語,會懷疑她是故意弄傷了腳,好偷懶。

盡管包紮了,可那條五六厘米的傷口稍微一動就痛得鑽心。

春香覺得自己是敏感體質的人,身體上一有點兒疼痛就會比別人放大好幾倍。這一點兒體現得最明顯的就是每個月大姨媽來的那幾天,腰腹部位就好象是安裝了疼痛馬達,持續而源源不斷地把痛感傳到四肢百骸,敏感的神經再把這痛感放大,於是那幾天她就駝了,被何莎莎譏諷為炒壞了的小龍蝦。

兩個人在屋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閑話,外麵春花她媽田玉香也在跟何秀紅兩人一邊幹活一邊拉家常。

她們兩個配合著殺了幾隻雞鴨,又拎了燒滾的開水來燙雞燙鴨,好拔毛。

在滾滾的蒸汽裏,兩人各自坐在一張小板凳上,飛快地把那幾隻殺好了的雞鴨身上的“毛衣”給褪下來。

“你家莎莎真能幹,你看,一個人就把廚房裏的活兒都拿下來了,農家樂的生意也是越來越有起色。秀紅,你真是好命,生了這麼能幹的一個女兒,下半輩子有指望了。不像我,哎,我跟我家老常上輩子肯定欠了春花那孩子,這輩子她是來收賬的。”田玉香手上不停,嘴裏也不停嘮叨。

何秀紅撇撇嘴,不認同田玉香的話:“我好命?我好命也就不會離婚了,這些年受的罪大了。女兒再能幹,到最後還不是別人家的,都說女大不中留,我看我家莎莎也是我給別人家養的,她到時候結婚嫁出去了,不把我這個媽丟到南極,能常常回來看看我,我就阿彌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