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莎莎正惱羞成怒著,耳朵裏鑽進來春香那句“僅此而已”,猶如被扯下了她勉強撐起的遮羞布,赤果果地麵對春香審視的眼光。羞恥感從頭到腳籠罩住了她。腦子裏霎時浮現出一些夢境的片段。
她垂著的手輕輕抖著,猛然轉臉看向春香低吼:“滾!再不滾我……我對你不客氣!”
春香看她眼圈兒都紅了,有些訝然她反應如此大。
嘴角扯了扯,她抿唇一笑,笑得嬌媚:“我就走,別生氣,要我做什麼,盡管說,我願意為你……做一切……”
最後那幾個字,她特意加重了語音。
一邊說著,一邊拿手上的麵巾紙在何莎莎臉側輕輕地又擦拭了幾下,擦幹了,把麵巾紙團在手中,轉身扭著小腰,施施然離去。
何莎莎麵無表情背對著春香,聽到她的腳步聲漸漸遠了。
繃緊的身體才好像喘了口氣一樣鬆弛了下來。
她的腦子裏一直回響著春香最後的那幾個字,“我願意為你……做一切……”
再木訥,何莎莎也聽出來了這一句話是一種表白。
這臭丫頭,什麼時候變成了現在這樣?這麼大的膽子,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她老板,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女的,她也是女的,竟然說出這種話!
聯想到春香這一整天奇怪的表現,何莎莎突然了悟!
看來,春香並沒有恢複記憶,不然她應該離開秀紅農家樂了。
一定是,一定是春香恢複了她的另一種本能,所以她現在開始打自己的主意了,就像是一條狗發現了一個好吃的鮮肉包。
拿狗比春香,何莎莎覺得再合適不過,非常快意。
拿鮮肉包比喻自己,何莎莎覺得好不甘心,她非常討厭被人覬覦。
好吧,既然你說你願意為我做一切,那要是不讓你做多對不起你,也對不起自己。何莎莎咬著牙如此想著,重新拿起菜刀開始切菜,她覺得自己剛才被春香整得好糗,這個麵子一定要找回來。
她決定將計就計,就跟春香好好耍耍,讓她明白自己不是那麼好招惹的。既然那條狗要來吃鮮肉包,不燙燙嘴也是太遜……
——
一整天,春香都被何莎莎指揮著幹這幹那。她執意要她跑堂端茶端菜端飯,擦桌子,洗碗洗盤子,打掃廚房,打掃院子,打掃秀紅農家樂所有的屋子,連玻璃窗也要全部擦得鋥亮。
春香一直幹到下午五點多,農家樂的客人都走了,才勉強幹完了。何莎莎去檢查不滿意,說:“打掃得不徹底,窗戶也沒有擦亮,還是花的……”
她媽何秀紅早看不過去了,在一邊打岔:“莎莎,行了哈,今天一天春香幹太多活兒了,你看她衣裳都沒幹過。我看窗戶都擦亮了,整個農家樂裏外都亮堂得很。”
何莎莎根本不甩她媽,繼續說:“春香,以後每天都要擦窗戶,特別是廚房裏的那幾扇窗戶,一天不擦,就油膩得很,客人進來點菜看著都嫌髒。”
春香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手因為今天泡水太多,手指的皮膚都起皺了。不過,誰叫她喜歡上眼前這個人呢,她說過,她願意為她做一切的。難道隻是幹了一天活兒,就受不了,想打退堂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