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吃了午飯,李苒接著坐在小杌子上,看著老婦人從廚房出來,開始擦窗戶,柱子,牆,廊下和院子裏的青磚地。

李苒的目光從老婦人脖子上搖來晃去的鑰匙上,看向高高的院牆,小小的院門。

院門從裏麵上了鎖,鑰匙就掛在老婦人脖子上。她要過一回,她不給。

她現在的高度,好象一米六略上一點的樣子,很瘦,非常弱,她站在老婦人麵前,仰著頭掂量過了,完全不是對手。

出門這事不急,眼下還有個更嚴重的問題。

屋裏有書和紙筆,以及,老婦人除了送水送飯,別的一概不理的態度,說明小姑娘是個能照顧自己,能讀書能寫字的正常人。

那她是怎麼來的?

或者說,這個小姑娘,是怎麼死的?誰殺了她?

肯定不是這個老婦人,要是她動的手,早上看到她還活著時,絕對不可能看不出絲毫異樣。

肯定不是自殺,她始終躺在床上,身上沒有傷,也沒有異味兒。

這件事,嚴重,也緊急,但她沒有辦法,全無下嘴處。唉,隻能耐心等著了。

李苒慢慢晃著腳,坐著發了一天呆。

太陽落下地平線時,老婦人送了一碗小米粥,兩隻小饅頭,一碟子香油炒雞蛋。

李苒吃了飯,看著老婦人再次送了洗臉水進來,刷了牙,洗了臉,坐到梳台前,將長而濃厚的頭發梳透,睡到床上。

且先安心,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

李苒一向日落而息,睡的很沉,起的很早。

門從外麵推開,和昨天一樣,老婦人進來,放一壺茶,倒上洗臉水。

李苒刷了牙洗了臉,坐到妝台前,將滿頭長發梳梳通,就過去吃飯。

她不會梳任何發型,活了將近三十年,頭發最長的時候,也就是剛剛過耳朵,有十幾年,她的頭發比男人都短。

昨天她就披頭散發了一整天。

沒等李苒坐下,院門外先是一聲呼喊,“我們是來接姑娘的,請姑娘開門。”接著就是咣咣噹噹的推門聲。

李苒一竄而起,衝進廚房,拍著老婦人,示意她外麵有人。

老婦人走到院門口,沒開鎖,湊近被推開的一寸多寬的門縫,往外看。

李苒看的揚起了眉,她這樣子,警惕的很哪。

李苒緊挨在老婦人身後,踮著腳尖,伸長脖子也往外看。

外麵的人從門縫裏遞了個什麼東西給老婦人,老婦人收進懷裏,咣的先關上門,接著開了鎖,將院門拉開,轉身就往廂房去了。

李苒有點兒懞,她沒看清外麵遞的是什麼東西,更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院門外,幾個渾身綾羅的婦人齊齊盯著李苒。

站在最前麵的婦人五十歲左右,神情嚴肅。

“這位必定就是姑娘了。”最前的婦人連院門都沒進,端莊無比的衝李苒曲了曲膝,“小婦人姓錢,姑娘叫我錢嬤嬤吧。奉命來接姑娘回府,請姑娘上車吧。”

李苒愕然,正要說話,眼角餘光瞄見老婦人挽著個小小的包袱,從廂房出來,擠過她和幾個綾羅婦人,徑自出院門走了。

李苒嘴巴抿住了,眼睛卻沒能控製住,瞪的老大。

她就這麼走了?這怎麼跟拐賣人口中途交接一樣?

錢嬤嬤的目光斜過李苒,一邊轉身往外,一邊吩咐:“老黃家的侍候姑娘上車,給她把頭發梳起來。”

站在錢嬤嬤身後的一個婦人抬腳跨進院門,李苒急忙往後退了兩步,躲過那個老黃家的,直視著錢嬤嬤叫道:“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

她們是憑著信物進的門,看到她的頭一句話,是必定就是姑娘了,那就是說,她們沒見過她,她和她們是陌生人,可以質問一下。

“剛才不是跟姑娘說了,小婦人姓錢,來接姑娘回府。”

剛轉過半個身的錢嬤嬤站住,擰頭看向李苒,目光中流露出絲絲警惕。

“哪個府裏?誰讓你們來的?”李苒再往後退了一步。

“長安侯府,老夫人的吩咐。”錢嬤嬤聲調平平,麵無表情。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李苒緊盯著錢嬤嬤。

“小婦人一個下人,奉命來接姑娘,姑娘要是有什麼事什麼話,回到府裏,姑娘自己去問就是了,請不要難為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