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下去,聽見了沒有。”
以往嬌媚的眼眸噙著的都是陰冷,目光如炬的緊鎖在麵前的男人臉上,身側的小手攥拳。
“沒有聽見。”大掌捏在方向盤上,車速極快的衝上一座高架橋,橋下是滾滾的流水,莫奕歡臉色淡漠:“笙兒,今天無論如何你不可能下去,不可能。”
“是嗎?”盛笙兒揚眉,眸底慢慢的縈繞出來的都是瘋狂的情緒,語氣冰涼,那是一種從毛孔裏滲出來的冷:“莫奕歡,我他媽最後問你一遍,你放不放了我?”
“不放。”
嗓音擲地有聲,莫奕歡沒有察覺到盛笙兒的情緒變化,側眸淡漠無痕的掃了一眼她:“現在我就帶你去南墨別墅,將尚潛接出來,我絕對不可能讓你們娘倆離開我的身邊。”
一隻大掌從方向盤上拿了下來,捏住盛笙兒的手腕,指尖顫抖著,力道之大,大的骨頭生疼。
盛笙兒好像沒有感覺,莫奕歡也沒有,分神在盛笙兒的身上,聲音陰森的仿佛是從地獄裏剛剛爬出來的惡魔一般:“盛笙兒,除非你死,永遠不可能離開我。”
“那好……”嗓音緩慢,不知為何,一種窒息感緩緩縈繞在兩個人的車廂中,後視鏡中倒映出盛笙兒帶著猙獰的精致麵孔。
“那我去死。”
話音落,盛笙兒猛然撲了上來,帶著玉石俱焚的決心,搶著方向盤向右狠狠的打了過去。
瞳孔瞬間睜大,莫奕歡如何都沒有想到盛笙兒會是如此,腳下的刹車猛踩,用力幾近瘋狂的按著喇叭,卻怎麼也阻止不了車子的滑動。
刺耳的聲響劃破了天空的寂靜,可是深夜高架橋上幾乎沒有任何的人。
幾秒鍾之後,巨大的撞擊聲響起。
黑色的轎車以飛快的速度衝向了防護欄,沒有任何減速的消失在了水平麵的視線之中,滔滔江水澎湃,能夠聽見重物落水的聲響。
所有的事情飛快,就像是一場噩夢一般,來的毫無征兆。
落水,窒息,死亡。
“啊……”
安寧猛然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春季的晚上清冷,可她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肅殺的溫度像是高架橋上的寒風一般,順著她的骨子便深入了血液當中。
大汗淋漓,腦子一片空白。
下一秒,安寧便被摟進了一個炙熱的懷抱當中,健碩的臂膀擁著她,湧來的是無數的安全感。
低低沉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寧寧,你怎麼了?”
被抱緊,安寧也過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抬眸脆弱的看了一眼齊墨,素白的小手下意識的抓住了他身前的睡袍,心中所有擠壓著的恐懼一湧而出,眼眶瞬間通紅,仿佛崩潰了一般投身在他的懷中,開始嚎啕大哭。
這幅樣子是齊墨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心跳瞬間慢了一拍。
越發的將懷中的小女人摟緊,手臂圈著她的身子,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顫抖的弧度,不管是如何的安撫都無法阻止。
“寧寧,我在,我在,寧寧……”
齊墨無法,隻能夠低沉著嗓音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的耳邊低喃著,安撫著,長指順著她的發不斷撫摸,像是給予她無盡的安慰。
就這樣陪著安寧坐了十分鍾,她終於才哭的差不多,抽抽搭搭的埋首在他的懷中,時不時還拿他的前襟擦拭眼淚。
齊墨並沒有在意,手臂扣著她的肩膀,低低的詢問著:“寧寧,做噩夢了嗎?”
懷中的小腦袋先是愣了愣,然後小幅度的點了點頭。